听见当年二字，萧琰澈眸色沉了沉。

他倒是未曾料想会牵扯到过往，目光满是探究打量一番周砚，依旧毫无任何印象。

萧琰澈嘴唇微微蠕动，刚要开口，周砚目眦欲裂地盯着萧琰澈，愤愤道：

“想我精心谋划多年，本以为终于有机会能报仇雪恨，不曾想依旧失败。”

话落，他眼神狠厉的望向萧琰澈：“萧琰澈！即便是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
此话一出，他毫不犹豫拔出腰间匕首，狠狠的刺向胸口。

周砚吐出一口鲜血来，身形一晃，眼睛瞪得老大的往地上倒去。

萧琰澈垂眸看着周砚的尸体，眼底闪烁着如烛火般忽明忽暗的神色。

屋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
过了良久，墨书开口道：“公子此人要怎么处理？”

萧琰澈抬手按一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，而后嗓音淡漠道：“将此人带去郊外好生安葬一番吧。”

墨书应了一声好，顷刻间功夫，他扛着周砚的尸体已然离开书房。

只剩下萧琰澈和卫盼清，两人对立而坐谁也未曾率先开口。

过了一会儿，卫盼清视线落萧琰澈身上，轻声细语询问：“琰澈，周砚的真实身份，你可还要继续查下去？”

“自然得查，如若不派人去查，又怎能知晓他是否有同伙？”萧琰澈面色凝重道。

卫盼清也觉得有道理。

过后，萧琰澈将此事安排给另一名暗卫。

直到次日下午，暗卫才回来。

“公子，您还记得林晨华吗？这周砚便是他的儿子。”

萧琰澈坐在伏案旁，听见暗卫说的名字，快要遗忘的记忆瞬间袭来。

此人曾经作恶多端，即便是被抓，他依旧不知悔改。

后来，萧琰澈便将他处以极刑，但当时心软并没有殃及他的家人。

将此人解决完，萧琰澈当时带人正要离开 ，不曾想他面前站着一个眼神中充满着恨意的男孩。

那男孩曾说过：“你今天竟然没有杀我，等待来日便是你的死期！”

他当时并没有将男孩的话放在心上，没曾想多年以后还真向他复仇。

一时间，萧琰澈心中感慨万千，微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如岁月般的沧桑。

萧琰澈长长叹一口气，随即，将相关资料整理成为册子，之后带着册子入宫。

来到御书房，他将整理好的册子交于皇帝。

皇帝接过册子仔细翻阅，看到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罪孽，气得脸色铁青。

他将册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，面色瞬间沉的犹如夜色中的水。

“好啊！好的很！这周砚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污蔑朝廷命官！此人如今在何处？”

“事情败露后，他便选择自杀了，尸体微臣已经派人处理了。”萧琰澈恭敬回答。

皇帝冷哼一声：“真是便宜他了，让他死得如此轻松！”

之后，萧琰澈因为无罪从而被解除禁闭。

事情已经解决完，萧琰澈打算离开。

没曾想他前脚才刚走到御书房门口，后脚就响起皇帝的声音。

“萧爱卿，还有一事朕忘记吩咐你，你再去查一查周砚有没有同党，如果有，不反抗就将其抓了，反抗就地诛杀。”

“是。”

处理好周砚的事情，皇帝立即命人将张御史带进宫来。

不过多时，张御史被几人押着来到御书房。

他看到萧琰澈安然无恙的站着，微垂下的眸子划过一抹震惊。

但眨眼功夫，张御史神色恢复如常。

张御史往地上一跪，装傻充愣：“不知陛下今日将微臣叫来所为何事？”

皇帝将先前萧琰澈整理好的手册往他身上一扔，黑着一张脸说：“张爱卿，你还好意思问你究竟犯了什么事？你不妨看看你手中的册子。”

张御史颤抖着手将地上的册子捡起，看见里面关于周砚一桩一桩的罪孽，脸色刷白。

他重重地磕着响头：“陛下，微臣也是被猪油蒙了心，微臣并不知，他是罪犯之子。”

皇帝没有将张御史的辩解听进去，他细数他所犯下的罪。

话落，皇帝目光凛然的望着他：“死罪可逃，但活罪难免，罚俸禄两年，禁闭半年，以儆效尤，张爱卿，你可对此有什么异议？”

张御史虽说心中有些不服气，可他确实犯了错。

他藏于衣袍中的手紧捏了捏掌心：“微臣愿意领罚。”

因为这件事，张御史暂时失势，他背后的派系也因此受到打压。

然而萧琰澈虽然说已经洗清冤屈，但周砚在临死前的指控依旧传出去。

不到三日，此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。

虽然说他们明面上没有讨论这事，但实际上在私底下已经讨论个遍。

朝堂之上，看不顺眼萧琰澈的官员便拿这件事情说事。

“陛下，若非萧将军当年心慈手软，又怎会生如此祸端？陛下，微臣觉得萧将军恐怕难以胜任护城司大将军一职，还请陛下将其收回去。”

这一名官员话音刚落，另外几名官员也纷纷走上前来弹劾萧琰澈。

皇帝自然是偏向萧琰澈的，他神色漠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。

“萧将军也不过只是个寻常人，犯错也情有可原，眼下虽然说生祸端，但好在萧将军及时将此事解决，也算功过相抵。”

皇帝一说完这话，他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：“散朝。”

纵使这一些官员们还想说点什么，但皇帝已经起身离开，也不好阻拦。

萧琰澈站在大殿的中央，转过身来，遥望着远方天际，心中不禁想着。

他难不成真的做错了吗？

直到回到了萧府，萧琰澈还在想这问题。

卫盼清眼看萧琰澈心神不宁，走到他跟前，轻言细语询问：“琰澈，你为何看起来有些不高兴？”

萧琰澈轻轻叹气：“我只是在想我当初是否做错，若是当年将其赶尽杀绝，想来是不会留下这祸根的。”

卫盼清一开始还以为萧琰澈在因何事而在苦恼，不曾想却沉寂过往。

“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，何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，这不纯纯是在徒增烦恼，琰澈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