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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6章 罪该万死
更新时间:2025-05-22 00:40:14 字数:2084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柳闲披着半身狐裘,倚坐在火盆旁,没说话。只望着那火光里翻跳的雪渣。

“斡古儿退兵了。这局……快完了。”

他淡淡道了一句,声音却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
段晨低声问:“那咱们接下来——要不要反击?”

柳闲没答。他缓缓起身,披风落地,落雪未散。

他走至冰墙前,望向那遥远的塔蒙营地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锥:“这五日,是我借塔蒙的力,拖住十八部。现在——我要还他一个机会。你传令。”

“明夜子时。全军反攻东阵。弩矢先发,火车断后,铁火营为锋,破他左侧马线。我要他知道——他不是兵不够。是主帅——给他画了个死圈。”

塔蒙立于哨楼之巅,披风猎猎,眼神冷若冰霜。“再没信回来?”

副将低头:“三封急令,全发了。斡古儿大营,无一回文。连个口头答复都没有。”

塔蒙盯着远处的冰墙,半晌没说话。雪扑在他脸上,他也不躲。只是站着,像个钉子钉在了这榆林坡上。

风吹得他铁盔发响,他忽地低声笑了:“他信了。”

副将一愣:“主帅,您说什么?我说——斡古儿信了。”塔蒙猛地转身,咬着牙,“他真以为柳闲不在。真以为,赤狼才是主战场。”

“他调了兵。把我丢在这。让我围个空城。让我做炮灰。让我自己——被卖了。”

帐中众将神色愕然。再没人敢言语。塔蒙捏着信笺的指节泛白,那是一封斡古儿两日前的手令:

【榆林围而不打,待大局定,再决其后。】

这六个字——像刀,刀刀扎心。他攻了五日,损了三百精骑,伤了十余将校,冒着雪,踩着冰——

结果告诉他:“别打了,守着。”

就像个看门狗。

塔蒙眼神微冷:“你们听着。这仗,不是打不赢。是他不想让我们赢。”

“他怕我功劳太大。怕我抢了风头。他以为柳闲那点破阵,就能让十八部改旗易帜?我偏不让他如愿。”

他一掌拍在案上:“再传一封信,五百斥骑送,一小时一换马。告诉他,若再不回兵援我——我塔蒙就自己收兵。谁爱当这死棋,谁去。”

副将犹豫了一下:“主帅,如此一来……”

塔蒙冷笑:“我死不要紧。可我要看看,斡古儿守不守得住他那张脸。”

真正的裂缝,从不在战阵。

是在将领的心里。当你发现你不是在为胜利战斗,而是在为别人的算计陪跑——

你会疯的。就像塔蒙此刻。他不甘。他不服。他……已动摇。

两日过去。赤狼未回信。大军未动援。塔蒙再没传令,连日行军疲兵也未重整。

整个西线围营,开始缓慢涣散。东南角哨兵少了三成。箭塔不再昼夜巡旗。火把灭了一盏,又一盏。

连那面“十八部”大旗,也褪了色。

副将悄声道:“主帅,再不稳军心,恐怕会出事。”

塔蒙面无表情。“出什么事?”

“还能比现在更乱?我不是不想守。是他们不想救。他们不是让我围着玩吗?那我就——坐着,看。”

可他忘了。对面不是一座冰墙。而是柳闲。榆林坡,中军。

段晨立于帐中,眉眼带笑:“他们,乱了。东侧撤防三里,夜间弓手无换哨,后营斥骑仅剩一成。还有人……在偷跑。”

柳闲端着茶盏,轻轻吹了口气。“再等等。让他们自己烂完。”

“塔蒙不蠢。但他现在心里只剩一个念头——自己被出卖了。他不恨我们。他恨的是斡古儿。”

段晨点头:“再拖一夜,他们怕是要先崩。”

“要不要提前动手?”

柳闲淡淡道:“让他们先跑。明日午时,我亲自出营。打的不是胜仗,是羞辱。”

翌日,正午。风止,雪歇。榆林冰墙打开东门,一条血线般的火车道被推出。

铁火营在前,火弩兵中列,盾步压阵。柳闲穿上玄甲,未带王旗,只系一条红缨披风,策马立于阵前。

他只说了一句:“这仗,我们打快点。我想让塔蒙知道,他不是没援兵。是我们,不等了。”

与此同时。塔蒙主营,乱象已成。

有人打马而逃,有人倒在雪中抽搐冻伤,有人卸甲投靠。他自己,却坐在帐中,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冷酒。

副将冲进来,大喊:“主帅!敌袭!”

“柳闲亲自率兵出营!我们后侧粮营已被点燃!火车压营,冰墙成锋——对方兵马未多,但——势不可挡!”

塔蒙抬头,醉眼迷离:“他亲自来了?他不是在赤狼?”

副将满脸血:“主帅!咱们被骗了!”“他从头到尾就在榆林!赤狼那边是假旗——是调虎离山!”

塔蒙终于笑了。那笑……像是笑了自己。

“我不是没想过。只是我没料到……我信的那个斡古儿,比柳闲还假。”

他缓缓站起身,抽出佩刀。“你告诉所有人——我塔蒙,不会投。但从今天起。谁还再信十八部,我就斩谁。”

榆林坡,东线。战鼓雷鸣,箭雨如织。柳闲领兵破阵,一路火车滚压,弩车连弦,铁火营破敌营三列。塔蒙亲上前阵,被火箭射中坐骑,坠马而败。

但他仍不退。直至斩伤第七名部将,被四面合围,浑身是血,仍执刀不言。

最后,是段晨一骑直刺营后,断其军令营。

塔蒙军,彻底溃散。柳闲不是等斡古儿救不回来。他等的——是塔蒙心碎。

一旦军心无主。斧砍铁墙,不过是一剑挑网。东风破雪,赤狼岭天光未亮,风声却已乱如战鼓。

草原十八部中军大帐内,斡古儿负手立于地图之前,脸色阴沉如水。身后几名亲将低头跪着,面色苍白。

乌勒罕第一个开口,声音低如蚊语:“……榆林坡失了。塔蒙,战死。”

斡古儿没有回头。只轻轻点了一下地图上“榆林”二字。

那一指,敲得木案作响。“我知道。昨日戌时,最后一封信送来时,我就知道了。他——输了。”

帐中无声。火盆在角落噼啪作响,掩不住那股将至的压抑。

乌勒罕忍不住道:“主帅,末将罪该万死。是末将提议调兵支援塔蒙,是末将误判柳闲动向,是——”

“不是你。”斡古儿打断了他。

声音依旧沉稳,却透着一种奇异的冷静。“你们都不是。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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