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朕真的没想当皇帝 第477章 替陛下分忧
第477章 替陛下分忧
更新时间:2025-05-26 08:40:09 字数:2040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姜云回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澄澈。“殿下不是不听命。”

“是这道命不该下。你以为他是为了打仗?不是。他是在赌。赌朝廷还有没有人,愿意看他赢。”

陈昭愣住。这话……像是说给他听,又像是说给那殿门之后听。

姜云说完,便不再言语。

只站着,手不抖,眼不飘。像是站在这儿的,不是一个皇妃。而是一个……可以独挡一方的主母。

……

宣阳宫殿内,重帘之后,景帝坐在御座之侧,一直未动。手中握着的是刚刚送来的第二份军报。

“柳闲拒令,东线推进三十七里,楚定安代副先锋。草原十八部斡古儿部彻底崩溃。玉古道外,三族投诚。”

景帝看完,静了很久。良久,低声道:“他连折子都不送了。”

内侍伏地不敢动。

景帝眼神沉冷。不是怒。是冷。

是那种,明知他做对了,却必须斥责的无力感。“朕不想杀他。但他也不让朕信他。”

外头风声急。御案前的烛火,被吹得摇了两摇。

陈昭悄然走进,躬身低语:“陛下,王妃在外候见。已候两个时辰。雪大,未曾离去。”

景帝未语,只合上军报,声音低沉:“她来做什么?”

陈昭小声道:“应是为殿下之事。雍安宫送信来得急,王妃未换妆,只穿了家常裘。未带宫女,也未坐轿。来的时候……脸都没红妆,只涂了防寒脂。”

一个时辰后。

宣阳宫内,暖阁重帘轻摇,檀香半冷。宫人不敢高声,脚步压到极轻,只余铜炉炭火偶尔炸响,如冬夜突响的焦枝。

陈昭低头入内,声音压得几乎听不清:“陛下,王妃……还在外头。”

景帝未抬眼,只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传她。”

……

片刻后,姜云入殿。她步伐不快,一路雪落肩头未抖,袖中藏着那封信,裘领已被雪水染湿。

立于殿中,盈盈一揖。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
景帝坐在暖榻上,衣袍未动,盯着她看了一眼。目光里没怒火,也没亲近,只有一丝掩不住的沉意。“穿成这样,就敢站外头一炷香?”

姜云没应。只微微行礼,不言不辩。

景帝眯了眯眼,看她眼尾冻得微红,唇角却无一丝怯意,神色略顿,语气放缓了些:“你都知道了?”

姜云抬头,神情不惊,声线却极稳:“是。”

“殿下……确实违了旨。可不是为私。不是为功。不是为了自己要多拿一寸地。他,是为了陛下。”

景帝冷哼一声,拂袖不语。殿中一瞬寂静,只听铜炉中炭火“噼啪”轻响,香烟袅袅,似浮雪散入虚空。

姜云垂首静立,眉目未变。这沉默,半炷香。

最终,景帝冷声开口:“他违旨。是违了朕的圣旨。”

“朝令明发,他却按兵不撤,反而越线推进三十七里。姜云,你说他不是为私、不是为功……那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?”

一句一句,像是炭火中逼出的冷钳,落在地砖上,烫得铿然作响。

姜云缓缓抬眼,神色仍是不卑不亢,语气温和却不软弱:“殿下眼里当然有陛下。若无,便不会一笔一字,亲自写下这封信。”

她轻轻抽出袖中那封信,双手递上。“这是他夜里亲笔,书于营中风雪之下。臣妾愿代他转呈陛下。”

景帝却未伸手,眼中依旧沉冷:“你倒是说得轻巧。这世间若人人都可违旨后再写信解释,那朕这皇帝,还当得可笑了。他柳闲不是普通将帅,不是御前差官。”

“他是朕的儿子。皇子。皇子违旨,你知道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天规破口,意味着这江山的骨头,从骨缝里断了一根。”

姜云闻言,仍未避让半分,反而语气微转,字字清晰:“陛下说得极是。所以殿下从未否认——他确实违旨。可他违的是令,不是理。陛下是明君,自然看得出此战已至关键。”

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臣妾斗胆一句。眼下最想停战的,不是大周。而是草原十八部。他们现在退的不是马蹄,是血。”

“割的不是边疆,是命脉。斡古儿已溃,巴图尔大汗重伤不出,三族投诚,五部断援,牧道尽废。再给殿下十日,他们连盔甲都不够给新兵披。此刻若撤,是给他们喘息。不是止战。”

她神色不变,语调不急,像是在讲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。

景帝盯着她,眉心微动,半晌未语。

姜云再道:“殿下不是要立功。他是在守功。守三年来,十八万将士的功。守北境百姓不再流亡的功。”

“守臣妾所嫁之国,能在下一世子孙面前说——我们赢过。而不是——打到一半,就走了。让边城旧地重燃狼烟。”

她低头,语气却愈发坚定:“殿下的刀,不是砍给敌人看的。”

“是砍给朝廷看。让他们知道,北军不是抄账的一串数目。是——活人。”

景帝闻言,手中指节微动,目光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。“你是在教朕做事?”

姜云一惊,立刻跪下。“臣妾不敢。臣妾只知一件事。”

她抬眼看向御座上那个沉默的君王,语调轻缓却不再藏锋:“这天下,有人为山河立规。有人为百姓请命。”

“臣妾知,殿下身在军前,不能亲来。臣妾是妃,是他人,能说话时,就不能不说。陛下若真要怪——就怪臣妾多嘴。”

殿中无声。香炉轻烟缭绕,遮不住那一地肃意。

景帝没有动。只是望着她,望了许久。

最终,他缓缓道:“你倒是真信他。”

姜云低头:“信。从我嫁入雍安宫那日起,便信。他一日为大周将帅,臣妾一日,便护其名。他一日不退赤狼,臣妾一日,不退宫门。”

景帝目光冷沉,忽而轻声冷笑一声。“你们这对夫妻——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倔。”

姜云未笑,只磕头一拜。“臣妾非是倔。是知道陛下明察秋毫,不会在这时,错杀一个将。殿下违令。”

“但他守疆。他是皇子,但更是臣。是替陛下分忧的人。这份罪,陛下可以斥。但这份功——陛下更看得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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