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朕真的没想当皇帝 第484章 心窝
第484章 心窝
更新时间:2025-05-29 08:40:21 字数:2084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褚尧也低头抱拳:“选骑之事,属下今夜便去。”

“选最稳的。”

“最沉得住气的。”

“主帅去断命——我们守命。”

柳闲一摆手,示意几名副将散去。

“褚尧,段晨。”

“再派两个影卫,把贺初言送去后营,好生照顾。”

“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,再送碗热粥。”

“今晚他睡得稳不稳,决定咱们明天能不能走稳。”

褚尧立刻应声:“是。”

他刚欲转身,又被柳闲叫住:

“记住了。”

“不是当探子,是当人看。”

“他不是线索,是命。”

褚尧低头:“明白。”

营帐渐次退静。

只余灯火一团,映着那张还未卷起的地图。

风吹得它边角轻卷,似有无声的呼啸从图上漫过,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
柳闲立在桌前,没走。

他盯着罕台一隅,手指缓缓落下——正是灰井通泽与旧道交汇之处。

“这条路啊……”

他低声道,像是说给火听,又像是说给命听。

……

夜更深。

他独自回了卧帐。

褪下甲胄,一身单衣,站在炭炉旁,手中握着贺初言留下的那张兽道图。

月色从半开的帐门洒进来,将那图纸染出浅浅银白。

风过时,那兽道的墨痕像是活了一般,扭曲着,挣扎着,像一条窜入骨血的蛇。

柳闲盯着看了许久。

他不困。

也不累。

打仗三年,最累的从不是手,是心。

是每一次拿出命来压的赌注,都不止是自己的命。

他缓缓将地图收起,转身坐下。

在炭炉旁那张小几上,静静写下三行字。

写得极慢,笔压极稳。

最后收笔,封信,烙上私印。

“送雍安。”

“王妃看。”

“让她知道,这一步,是我挑的。”

“不是被逼的。”

……

第二日清晨。

赤狼主营,战堂重开。

天未亮,大将已聚。

风还冷,刀未出鞘。

但屋内的气,比雪还沉。

柳闲披甲未扣,缓步入内,目光扫过全场。

“昨夜我想过了。”

“我们走。”

“就走这条兽道。”

话音一落,堂内寂静如死。

没有一人应声。

不是没人愿跟,而是没人敢接。

柳闲走到正案前,将地图铺开,指着线路道:

“灰井起,泽草穿,鸣蛇坳翻,直逼罕台。”

“全程三百里,三日赶。”

“若无意外,罕台外城即可突至。”

“再多一步,就不是赌了。”

楚定安上前一步,拱手:

“主帅。”

“这路虽值,可主帅身份贵重,身系三军。”

“属下愿请命带兵突进,您坐镇后营。”

“这是规矩。”

“咱们都懂。”

柳闲笑了笑。

“规矩?”

他缓缓抬眼,看向楚定安。

“楚将军。”

“你从几岁开始守疆?”

楚定安愣了下。

“十五。”

柳闲点头:“那你知不知道,皇子进军,是不按规矩来的?”

“因为朝堂不信规矩能保命。”

“他们只信我们自己——是不是扛得住。”

“我若躲在后营,是规矩守了。”

“但三军心,会不会碎?”

“你觉得兵马走进风口的时候,会不会想,主帅自己都不敢来?”

“这仗,还值不值?”

楚定安一时间语塞。

柳闲又看向其他几将:

“我不是抢你们的功。”

“我只是想清楚了——这场仗,是我自己选的。”

“我要亲手打完。”

“这不是不信你们。”

“是因为……”

他抬手,指了指自己:

“这条命,值。”

“我不怕死。”

“但我怕别人替我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
“所以,还是我去。”

段晨低声开口:“主帅若执意,属下也不会再劝。”

“只求主帅留三成后手。”

“万一前线陷困,也能及时自救。”

柳闲点头:

“这话我听。”

“你盯后方。”

“罕台若动,我不回,你来。”

“罕台若不动,我死,你进。”

“可别让我死了之后,他们连个动手的借口都没有。”

段晨应声:“属下明白。”

柳闲一挥袖:

“今日起,全营分三支。”

“一支随我走兽道。”

“一支驻守赤狼岭。”

“一支绕至南线,虚张声势,扰敌注意。”

“我要十八部,摸不透我们哪条是真。”

“我要他们在风沙未起前——慌。”

命令一出,大堂再无异议。

众将起身,抱拳齐声:

“遵令!”

……

午后,后营。

柳闲亲自去了贺初言帐外。

没叫人通传,直接走进去。

那人正卷着图纸,一笔一划描着泽域凹陷。

听见脚步,急忙起身。

“主帅……”

柳闲看着他,没说废话。

只道一句:

“走。”

贺初言一怔:“走?”

柳闲点头:

“明日出发。”

“兽道三百里,你走过的路,我亲自再走一遍。”

“我要亲眼看看,到底这条死人路——能不能走出活人来。”

柳闲话音落下,贺初言尚未答,外头传来褚尧的通传声:

“主帅,楚将军请见。”

柳闲回头,吩咐一句:“请。”

门帘掀开,楚定安披着厚披风快步而入,身上积了雪,眉间带寒。

他一抱拳,神色郑重:“主帅,兽道之事……属下已听说。”

“可我斗胆再请一句——此路虽能破敌,都城之外,却不能留兵。”

“若想真正牵住十八部的神经,非得动他们真正怕的东西——罕台南边的粮道与牧场。”

柳闲点头,坐下,拢了拢斗篷:

“说得对。”

“所以我需要你。”

楚定安一愣:“我?”

柳闲微笑,语气仍淡,却稳如磐石:

“我走兽道。”

“你走正面。”

“你领两万兵马,从西路绕行,沿楚河草道,一路烧营、毁粮、夺牧。”

“但不求深入,只求声势。”

“你要让十八部以为——我们全军都来了。”

“而我……”

“只带一万人。”

堂内一瞬沉静。

褚尧眼皮一跳,脱口而出:

“主帅!”

“万兵……走沼泽走沙道?”

“太轻了!”

“万一敌人反应过来,在罕台布防,我们便是投命而进,不能回头!”

柳闲看了他一眼,语气未变:

“所以才叫‘突’。”

“不是‘围’,不是‘耗’,是——插。”

“我要一刀插进去,插进他们心窝。”

“只要这刀够快,够准,够狠。”

“他们就反应不过来。”

段晨亦皱眉道:“但主帅,您是主帅,是皇子。”

“这一战若陷,后方无帅,朝中借口便至。”

“您太轻,他们就太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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