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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6章 从来没输过
更新时间:2025-06-14 08:40:10 字数:2176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萧成章也缓缓放下筷子,衣袍下的手指轻敲案面。

“我朝以礼法立国。若今日因一次宴席,便改了忠心,那这朝廷……也未免太浅薄了。”

“更何况,陛下尚在。太子未立,朝纲未变,殿下若真为国为民,便当辅政守职,而不是挟私功逼人入局。”

最后一句话,语气几近斥责。

周灼虽未言语太多,却也缓缓点头:“我们可以喝这杯酒。但不能说那句话。臣等,心向陛下。”

三人态度,极其一致。

柳闲静静看着他们,神色未变,手指依旧拨着碗中那一筷豆皮,仿佛一点都不意外。

他“唔”了一声,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。“心向陛下……挺好。”

他低笑一声,语气懒懒:“你们忠心可嘉。我都感动了。”

他顿了顿,眼神一转,落在李衡身上。“御史大人。你去年是不是帮你侄儿从京郊送进了太学?”

李衡眉头一皱:“那是正途考录——”

柳闲不紧不慢地道:“我没说不是正途。”

“只是奇怪,这位侄儿在前一年,因偷女眷之物被义庄除名,连私塾都不收。怎么第二年就变得……品学兼优了?”

话音未落,李衡脸色“唰”地一白。旁边萧成章眼角一抽,侧头看他。

李衡咬了咬牙,怒声道:“你别含血喷人!”

柳闲笑了笑。“我没喷你。”

“我只是念了份旧账。当年此事,你送了五百两给义庄首坐,打消了追责。再送一千两给某位礼部文官,把那私名册调包。我手里有收据、有人证。”

他看着李衡,眼神如刀,语气却极温和:“你可以不怕。但你怕你那侄儿从太学被逐,怕他今后再无仕途。怕你几十年御史声名,毁于一纸折子。”

李衡嘴唇抖了抖,却终究未再开口。

柳闲目光转向周灼。“周侍郎。你有个妾室,是不是前段时间产下一子?”

“这不奇怪。奇怪的是——那位妾室,本是你哥哥户部下属之妻,三年前失踪,名簿上写的‘死于劫匪’。可实际上呢?她是被你带去了外庄。”

周灼脸色一下沉到底,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紧,关节泛白。

他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终只剩一句:“你派人查我?”

柳闲挑眉。“我?”

“我哪有这本事。都是你们自己留下的尾巴,段晨随手一拎,就掉出来了。”

他话一落,段晨果真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纸,恭恭敬敬放在一旁炭炉边。

火光一闪,纸页边角微卷,墨迹尚新。

萧成章的脸色,也已沉得像锅底。他冷哼一声:“殿下这么做,不嫌脏了手?”

柳闲轻笑,嗓音透着一丝嘲意:“我手早脏了。”

“不过三位若肯上朝说一句好听话,我可以不说这几件‘小事’。你们也依旧是御史,是尚书,是侍郎。大家都体面。谁都好过。”

萧成章沉声道:“你就这么笃定,我们会低头?”

柳闲语气温和:“不,我是笃定——你们不想身败名裂。”

厅中再无声。

锅底汤已滚至极致,红油翻卷,香气浓烈得呛人。外头雪更密了,院中松枝压得低垂,几近贴地。

李衡沉默了许久,终于开口:“殿下,若您将来真是辅国良主,今日这逼迫之举……会成为你最难掩的污点。”

柳闲淡淡看他一眼。“那你也要活到将来,才有资格说这句话。”

周灼低声叹了口气,脸色灰败:“朝堂之上,讲的是天命,不是强势。你若不能正名,迟早会出事。”

柳闲点头:“我知。可若我现在不做,连被记入史书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
萧成章盯着他许久,忽然轻声笑了一下。

笑声不大,却像刀刃落在瓷器边,冷得人心惊。“你真是疯了。疯得……连我们这种人都怕。”

柳闲起身,拂了拂袖口:“怕就好。”

“怕,就说明你们心里已经有了‘他若真成了,我们该如何自处’这念头。有这念头——我便不孤。”

他走到门前,手按在门扉上,顿了顿。

“明日朝堂,你们会说的。怎么说——我不在乎。但我相信,你们知道说错了,自己会比我更难看。”

门开,雪风灌入,炉火微晃。

柳闲负手而去,留下一厅静寂无声,唯有锅中那翻滚的红油还在冒泡。三人坐在原地,没人再动筷。

桌上的肉早已涮烂,锅底辣得发苦。可他们脸上的苦,比这锅里更甚。

而此刻,西苑书房内。姜云已知一切。

她坐在书案旁,替柳闲整理着那份焚余未净的名单,一边淡声问:“真要逼得这么狠?”

柳闲斜靠在榻上,身上只披了件月青色单衣,眼神落在天井中的雪影里,微微眯着眼。

“这不是逼。这是帮他们。”

姜云轻笑一声,似嗔非嗔:

“你把人家黑底子都掀了,再逼着他们去朝堂上替你说话。这要是换个性子烈的,早拔刀自尽了。”

柳闲抬了抬手,指尖轻轻一转,像拨弄一颗棋子:“他们不敢。他们最怕身败名裂,最怕满城皆知。”

“朝中这三人,最讲一个‘清廉之名’。这名字对他们来说,不是脸,是命。”

他话音一顿,转眸看向姜云,笑意微凉:

“我要的,不是他们的命,是他们那口气。只要低下头来敬我一盏酒——以后,便会自动跟着往下走。”

姜云轻声:“你确定他们会敬?”

柳闲声音极低,像炉中红炭将熄未熄:“他们不敬,我就把那些‘小事’交给楚怀安。”

“楚老将军不懂文,可他最讲规矩。他若在御前参一本,我就看看陛下保他们,还是保规矩。”

姜云抬眼望他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:“你从来没输过,是不是?”

柳闲沉默。屋外雪未停。

铜壶中水咕嘟咕嘟地响,炭火烧得极旺,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。半炷香后——

西苑偏厅。周灼端起酒盏,手微微颤抖。

酒色澄黄,是柳闲亲斟的。放在面前良久,始终未动。

李衡脸色铁青,萧成章抿唇未语。屋中气氛静得像是滴水都能听见。

柳闲并不催,只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撕了一张干豆腐,丢入锅中。

火锅底料滚着,热油翻腾,辣味浓烈。

香,焦,麻,一丝丝逼进鼻腔,像极了压在他们胸口那团火。

半盏茶后,周灼忽然开口:“若我们喝了这酒,就代表站队你?”

柳闲点头:“是。”

“今日一盏,往后三年,我不动你们,不查你们。只要我在一日,你们三家,就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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