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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8章 吓坏了
更新时间:2025-06-26 08:40:15 字数:2174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柳闲轻轻放下茶碗,语气温和:“你们这些话,和县里说过吗?”

几人顿时沉默,彼此对视,脸色都是一样的戒备。

片刻后,老头摇头:“说了也没用。”

“你说我们是百姓,县里信不信?就我们这些种地的,谁敢去衙门多嘴?”

“说了还不是送命。他们那群人,早就把人心吓死了。”

柳闲没再追问。

只是起身时,忽地朝众人拱了拱手。“你们的话,我记下了。多谢。”

说罢转身而去,没再回头。

几人愣住。那老头皱眉:“他哪来这么一副官腔?”

那汉子犹豫着,低声道:“刚才他说他前几日才到西宁……”

“你们觉得……他是不是……”

众人对视一眼,顿觉寒气扑面。

入夜。县衙密室。

陆松一身夜行衣推门而入,语气压得极低:

“查到了。周县丞生前,每日除县务之外,还固定在城南义棚支援。”

“从他住处附近调过来一个小厮,叫陈六。是他打理周家日常,也最清楚周县丞的动向。”

柳闲点点头。“人在哪?带来了。”

陆松朝外招了招手,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被带了进来,约莫十四五岁,眼神躲闪,衣裳破旧,脚边还有雪泥没擦干。

柳闲看着他,语气极轻:“你怕我?”

少年抖了抖,低头不语。

“你若不说,我也不打你。只是周县丞,是你服侍了三年的主子。他死了,你真就一句都不肯说?”

少年低头许久,忽然哽咽:“他没死得明白。他……他不是自个儿要死的。”

“是……是前两天,有人来过……穿着西州巡抚府的服,大冷天戴着兜帽。”

“那人说,周大人多管闲事,要他识相点,卷宗收了,话别乱讲。周大人脸色一下就变了,第二天……他把那封检举文书烧了。还把他攒了半年的银票……藏进一坛子里,说要交给太子殿下。我问他……他说怕以后没机会说话了。”

“我还以为……他是说错话会被罢官。没想到……他是知道自己活不了。”

话未说完,少年已哽咽成一团。

柳闲听着,目光沉沉,半晌不语。

炭火跳了一下,空气里隐隐多了焦木味。

他轻声问:“那银票在哪儿?”

少年擦了眼泪,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,颤颤递上。

“我……我怕别人抢,就藏着带走了。现在给您。”

柳闲接过,指尖轻轻一捏。布包里不只银票,还有半张信纸。

火烫过的痕迹清晰,字迹却未毁太多。“臣不求保身,只求清理泽丽百姓之冤。”

“若我出事,定是因官妓案牵扯太深。巡抚府中,有人藏人、藏账、藏命。”

柳闲望着这几行字,目光森冷如霜。

他缓缓将纸折起,语气低得像在说梦:“这人死得不冤。死得太重。”

陆松低头不语。少年已趴在地上,悄悄抽泣。

柳闲却抬起头,看向天花板上投下的光影。

他忽然道:“陆松。”

“我记得你说过,有个姓秦的,是西州库司副首。与王肃走得极近。而且,那天查仓时,是他迟来半个时辰。”

陆松顿了顿,眼神一凝:“是。”

柳闲声音一字一句,极慢:“明日,叫他来。我要问他——”

“他到底,是替谁看门。”

午后未时,西宁县东街。雪刚化,地上全是脏水和泥,踩一脚能溅到腿上半截。

柳闲换了身深青常服,腰间束带微松,脚下是一双不沾官气的旧靴。他一个人走,随意得像个路人。

东街比西街要旧,房子也矮,大多是灾后修补的,木梁都露着角。

他顺着一条曲巷转进去,忽听前头传来一声惊呼。“啊——抱歉,对不起对不起!”

一个女孩匆匆忙忙地后退着,手里提着个旧竹篮,眼神慌乱。

柳闲抬头,看清那张脸,脚步顿住。那是几日前,他路上救下的姑娘。

那个差点被人贩子塞进车里的、眼中带着死气的小姑娘。

她如今脸色好些了,但眼圈还有点红,神情疲惫。

柳闲望着她,语气温和:“又是你。”

姑娘明显一怔,抬起头,眨了两下眼睛。

片刻后,她忽然跪了下来,脸上带着真挚的感激:“救命之恩……我、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谢您……”

“若不是您,那天我可能就再也……”

柳闲皱眉,伸手将她拽起来。“地上脏。你要真想谢,别跪。”

他顿了顿,看着她低垂的眼神,忽然问:“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好?”

那姑娘咬着唇,犹豫了下,摇头。“没事的……我就是……睡不太好。晚上总做噩梦。”

柳闲看了她一眼,神色平静:“我问得不是梦。是人。”

姑娘眼神闪躲,竹篮都快要握碎了。

柳闲了然。他左右看了看,说道:“换个地方。你家在哪,我陪你走一趟。”

“别怕,今天我什么都不问,只听。但你得信我——你若有事说,我能帮。”

姑娘沉默了几息。

片刻后,她点点头,小声道:“我家在南门边。”

“还剩半间房……是我爹娘死后留下的。您要是不嫌弃,我请您喝碗姜汤。”

柳闲笑了笑。“那我今天,就蹭你这顿热的。”

南门巷。一排房子东倒西歪,屋檐下挂着断草绳,风一吹全是呜呜响的声儿。

她家在最里面,一间只剩半边的土坯屋,外头用旧帘子遮着风。姑娘掀帘请他进屋,自己飞快去煮水。

柳闲站在堂屋。

其实也就两步见底,几件家具早没了模样,靠墙那边放着两块新换的木板,显然是她自己动手修的床。

屋角里还有两只风箱灶,火光闪了两下就开始冒烟。

“凑合坐吧。”她将一个破木墩擦了擦,放到炭盆边我家穷……从我爹娘死后,只靠织麻线糊口。”

“后来灾来了……卖布的没了,我也就没了活干。那天,是我去南坊找人,想看看能不能搭棚换饭吃。结果——”

她声音顿住,神色瞬间暗下。“我就被人拉走了。”

“说什么官府要征织女,还有工钱、有住处。我当时……信了。”

柳闲靠在板壁边,静静听着。没有催,也没有表情。

她低声说: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们说的不是织坊。是……官妓坊。”

“进去就关门,锁铁链,吃的是馊饭,洗澡只有井水。那天,押我的人喝醉了,才让我逃出来。”

“可我才跑到巷口,就被人贩子拦住了。他们说,我是逃犯,得送回去。我吓坏了,死命挣……结果,就被您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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