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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4章 登桥
更新时间:2025-07-30 00:40:20 字数:2122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柳闲望着朝霞初升的天色,只答:“不用动。他们会自己乱。”

午后,齐军前后失联,三营分裂,东侧主将被困泥谷,西侧副营因接假令误调三百兵马至南谷,反遭断粮之危。

齐军阵图彻底混乱,前锋后撤、中营转偏、斜壁三营互不识号,一整天未有进攻,却已折损千人。

帐中,柳闲手执酒盏,一饮而尽。“下一封信,就让他——再写回去。”

姜云问:“还用他?”

“当然。”柳闲低声道,“棋子没动完之前,落了哪边——都还是棋。”

柳闲手中酒盏已空,却迟迟未放下。姜云坐于案旁,望着他淡色眸中难得的一丝冷意,低声道:“你料中了他的下策?”

“不是料中。”他放下酒盏,语声不急,“是我早就等着他走这一步。”

“精骑北撤?”

“嗯。齐军调度全乱,言成峻唯一能救局的路,只剩回北。他若不退,就会被困死在南线泥谷;他若退,必选陨霜渡。”

姜云略一沉吟,点头道:“他人少马快,只要过了陨霜渡,便能入齐地北境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他不知道,”柳闲起身,指尖轻敲地图,“渡口早在昨日夜间就封了。”

他目光落定,“夜鹰已至,浮桥等他走到一半时,再断。”

当夜,东岭三道齐军火光连夜收敛,仅余一股骑军自林中突围,前后不足五百,前锋披黑披甲,正是齐将言成峻。

天色尚未完全暗透,远空却已无月。陨霜渡外百里长路,霜雾低垂,林叶寂静无风,惟战马鼻息微喘,卷起枯草暗尘。

“前方还有二十里。”副将低声回报,“斥候未见敌踪。”

“很好。”言成峻目不斜视,双膝夹马而下令,“再快,两个时辰后必须登桥。”

“是。”

然而他未知,此刻夜鹰营已自西岭绕出。段晨领兵五百,自西林夹道行至渡口北岸,而谷后山顶,姜无衣八百伏兵早已封锁路径。

姜无衣卧于岭顶,以霜布覆身,山风冷入骨。他看着林道那抹逐渐逼近的骑影,眼中杀意凝如寒刃。

“传令。”他低声道,“前三排待令放箭,中列起弩,后翼随段晨动作断桥。”

副将低声应下:“明白。那人若强冲就射马,不射人。”姜无衣眉眼沉如古井,“他要活的。”

言成峻骑至渡口,见岸边四野无营、浮桥完好,心下松了半口气。

“命后队减速,前三十骑先渡!”他沉声道,率先拨马前行。

浮桥由三十六桩连缆搭设,桥身本不稳,为夜行之需,齐军自前日已令先遣兵加固。言成峻马刚踏上桥身三板,忽然听得远林一声轻响,似木弓轻鸣。“咻——!”

破风而至,一箭疾落,非射人,却射马腹。

前骑战马嘶鸣翻覆,马嘶未落,第二箭已至,直钉桥板。“有伏——!”

话音未完,左右林间骤然火起。火绳牵引山侧火线,封了两侧道口。高处一声长啸——“弩兵——放!!”

数十架重弩齐齐绞动,箭如骤雨,封死后方退路。前骑仓皇,桥身起乱,有人连人带马跌入水中,滚作一团。

言成峻一眼望去,只见两岸林间皆起暗影,竟不知对方多少兵马。正思转撤,忽听“咔嚓”一声桥链碎裂,桥尾坠入水中,夜鹰营断桥已成。

“后军撤!弃桥!破林走!”他大喝一声,却已乱阵之中难传军令。前军尚未渡完,后军已失退路,马嘶兵叫中,一队夜鹰兵自右翼突入,斩断退口。

言成峻转身欲走,刚勒马时,一支冷箭破空而至,从右肩穿入,力道沉至骨里。

他低哼一声,却强撑不倒,猛地拨马返身,刚欲跃崖突围,左路却传来一道轻笑:“言将军,夜里不该赶路,你说是不是?”

段晨策马而出,锦衣未扬,眼中却尽是杀意。他一马当先,后方三十暗卫持短刀冲出,拦断言成峻去路。“拦下他,活的。”

四骑齐出,齐军副将尚欲回援,忽见上方又一批轻骑奔下,皆披青甲、佩短弓。

姜无衣勒马于坡顶,冷眼扫过混乱的齐军残阵。“斩断副营,余者投降可活。”

他未再言,只一挥手,弓弦齐鸣,箭雨如雷。

夜色如墨,火光吞林,半个时辰后,陨霜渡前,桥残水冷。齐军精骑仅余百余生还,皆被迫投降。言成峻中箭坠马,被两骑死死押住,抬入囚车。

段晨立于渡口石上,看着水下漂浮的战马与沉桥,缓缓吐了一口气。“殿下那盘棋,终于收尾了。”

黎明,西丘边营,帐外晨雾未散,营门却已肃立两列军士,持刃披甲,不发一言。

柳闲披玄青军袍,负手立于主帐门前。他看着囚车驶入营中,面无表情,只道:“将人带入营后室。”

姜云立于他身后,目光落在那位被押入营中的齐将身上,低声问:“这就是言成峻?”

“嗯。”柳闲点头,“七年前,他破西岭十营,杀了楚将五人;五年前,他夺望川谷口,斩断我三地粮线。你说,我该怎么待他?”

姜云望他一眼:“你不是为了杀他,我想要的,是他脑子里的东西。”

营后审厅,言成峻被押入铁木之座,虽中箭染血,却依旧脊背笔挺。他抬头望向柳闲,眼神毫无怯意。

“你赢了。”他说。

柳闲坐于案后,手执一支玉骨笔,轻轻转动指间。“我赢的是战,不是你。”

他抬眸,平静如初:“你的副图,放在哪?”

“你觉得我会告诉你?”

“你早晚会说。”柳闲将一卷册子放于他前桌,“这是我在你后方找到的调图,前二十页是假的,后十页……也不全。你可以不说,但我会自己推完。”

言成峻看着他,忽而冷笑一声:“你早就算到了?”

柳闲不语,只将桌上沙盘轻轻拨动。“你在南线设火,在西渡断桥,在东营设调,在衡阳设间。你步步算人心,却连自己……也算进去么?”

“你会试探我忍耐,试探我出兵、断粮、撤守,你会试探我能不能死一次——但你不会知道,我每伤一次,就比上次更难杀。”

言成峻微一怔,却见他指尖血线未干,伤口竟已结痂。他忽想起几日前传言——柳闲于断峡中箭,却第二日照常入朝,还策兵设局,他忽问:“你……到底是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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