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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9章 查名册
更新时间:2025-08-26 16:40:12 字数:2139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郑伽临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开口,嗓音压得极低:“烧辎重,弃营走。”

副将愕然:“全军撤?那……谷后封锁未解,西坡险滑,如何走得出去?”

“走不出去,就死在这里。”郑伽临冷声回道,“三日困谷不破,我们已失先机。若再不退,后援也不会来了。”

当夜,梁军于谷中自毁营帐,焚粮车、弃弩箱,只留最轻骑与部分伤卒自西坡突围。

然而谷外诸军早已布防,苏瑶率轻骑设火障于西坡道下,燃干草,布铁蒺,阻其大队前行;姜无衣命弓兵拦截,仅留一线死道放其奔逃。

逃者仅五成,半数溃退于山道,余者伤折难行,谷中弃甲遍地。

夜风卷过谷底,夹带着焚烧残火与马血混合的焦味,蔓延至整条西岭谷路之上。

正营中,柳闲立于山麓风口,衣袍被风吹得微微鼓动。他目光落在谷中起火方向,指尖朱笔轻敲掌心。

“他们走了?”姜云自风后而来,轻甲尚未卸,面上染灰未拭。

“走不完。”柳闲淡声,“那条西坡,本就是给他们留的。”

白景舟翻着谷中回报图卷,低声言道:“梁军本营已毁,谷中三日损折六成,所剩不足万人——后线退回五十里之外。”

“西南通道,已清。”他说到最后一句时,语气多了一分轻快。

柳闲收笔入袖,望着远山处天光未明,轻声答道:“清得还不够。”

姜云转眸:“你还要追?”

“不追。”柳闲目光落在水势所冲之处,眼中浮出淡淡的冷意,“但得让他们回不来。”

“白景舟,调段晨率锦衣两百,沿西坡设毒蒺,封谷道三日。留明火十座,夜间不息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白景舟应声离去,足下无声,消失于风雪之中。

“他们若敢回头,”柳闲语气未变,“就让他们知道,谷不是能进的,连走也别想再走一遍。”

姜云看着他,忽道:“你其实早猜到他们会用青砂谷对我们断联。”

柳闲抬眉:“不然我画那张水阵图做什么?”

他笑了笑,却未多言,眼中却有极细微的疲色划过。他转身回营,脚步极稳,衣裾落地无声。

雪色漫天,谷火未熄,夜里远山传来几声惊马残叫,仿佛整片西岭都在回荡那场未被宣告的溃败。

而大周西南军与归化主阵的兵道,自此彻底接通。

三日后,雪止云开,北风减缓。朝中忽传密信一封,自东都刑部旧档库流出一卷残令,署名模糊,却依稀可见“太子西征,擅改军标”之句,引得朝堂议论纷起。

晨议未毕,左都御史已将此卷呈至御阶之下,拱手而言:“陛下,旧令有记,太子殿下曾在西线战役中,自改军标,误导后军——若此卷为真,恐有误战之嫌。”

柳景牧倚座不语,手中未持玉笏,只轻点膝上袖端,沉声开口:“此令何时所出?”

左都御史答:“卷面注为西历十二年初春之期,正为西岭一役前后。”

“既为残卷,为何流出?”户部尚书忍不住插言,语气略带试探。

“刑部旧档每月整清,近日由两名书吏调卷至明档,据称因阅核未清,不慎混出。”

“混?”柳景牧眉心微动,冷笑未形,“一页旧卷,印色犹新,字边未黄,竟是十年前遗档?”

殿中微哗,苏瑶立于文阶之前,拱手低言:“臣请即查档源。”

柳景牧道:“准。”

当日酉时,刑部档库封锁,苏瑶率人入库,查验令出路径。与此同时,沈芙已于宫外调出文印铺名册,逐一比对流通印章。

夜至初更,柳画身着常服入苏宅,手持半卷拓印:“这一页字迹,与四年前巫族令牌案之文极为相似。”

苏瑶将两卷比置,眉头渐凝:“此案当年由刑部外使黎秉初核,正是他留下手稿三本。”

“他去年突病入院。”沈芙从卷架一侧转出,语气轻冷,“但他院中常有一人探望,名叫褚信。”

柳画目光一顿:“刑部七房书吏?”

“正是。”苏瑶转身低语,“从他手中调出的卷轴,一月之内超过二百。”

沈芙翻出封签册页,一指压印之处:“此印模,有一笔缺锋,是宫中绝不应有的杂式。出于洛州私印坊。”

柳画眸光微闪:“私印坊所制,宫内不可入。若真有此章……”

“便是有人代印。”沈芙接过话头,语气轻缓却似利刃划纸。

二人对视,片刻无语,未时,讯息传至帝宫。

柳景牧执卷沉吟,半晌未发一言。御阶下列官静默如水,连喘息声都不敢高出半分。

终有一刻,他抬眸:“褚信、黎秉初,押入诏狱。”

“是。”段晨身披玄衣,领命而出,足下如影,不见一丝声响。

柳景牧目光扫过朝堂众臣,语气平静却不带半分温度:“旧案藏毒,今翻之者,不论名位。”

“查档一月,不得漏一人。”他一字一句,像钉子钉进檀案,“从今起,刑部档库归苏瑶暂管,诏令印制,皆交沈芙副审。”

“臣领旨。”苏瑶与沈芙齐声。

当夜,皇城禁宵,承明殿外连设十重内卫,卷册车一入宫门,便由锦衣卫全程押送至御档内厅,随封随记。

苏瑶亲自坐镇,未曾离席,沈芙则依次点清每卷,凡书印模糊者、题签不符者,一律归入异档列封。

“这批文牒皆有尾注脱笔。”沈芙指着其中一卷,眉心微蹙,“且墨色较新,纸龄未足三年,绝非十年前所印。”

柳画翻检拓印册,指着一页灰纸:“与这页相同的纹底,出自江东州印坊。三年前失窃一次,所失模板未曾追回。”

“也就是说,旧卷造假。”苏瑶眼神一沉,“从江东坊一路送至刑部档口,得有人内应、外接、再混卷入宫。”

沈芙道:“旧卷所藏之库,仅七人有钥,一人为值守内史,余者皆属文吏,任职五年以上。”

“你查名册,我去调旧坊账。”柳画已起身,指间翻着笔记薄页,披风一拂,步声未响便已出厅门。

三日后,午前巳初,旧印坊密库中查出一本废签册,封皮上泥灰未干,其下掩有旧制印章模具三枚,皆为刑部制式。

柳画将其取出,立刻送至内廷。苏瑶对照封签卷册,一指下落年份,轻声道:“此三枚,于两年前申报销毁,报销之人名——施文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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