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掌柜……陈掌柜，我……”

“哇！呜呜呜——”

谢苍天见到我出现，一副憔悴的模样，不等我开口，他一屁股坐在大门口嚎啕大哭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好在他是进来了，在前厅门口哭的，要是真的在大门口哭，我这典当行的招牌算是砸了。

“你哭什么？有什么话好好说，你先起来。”

我叹了叹气，拉扯着想让他起来，结果他的身体如同千斤巨石，怎么拉都拉不起来。

一开始以为是我用的力气不够，结果是他自己不想起来，一个劲地哭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直接不搭理他，端着茶水静静地看着他哭，等他哭够了，自己会说。

林慧音挑眉，也是一脸无奈地看向我，指了指楼上，示意她先上去洗漱。

我闻着身上的汗酸味，摆了摆手让她快去。

如果不是谢苍天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，我也想上去洗漱换衣服，出了一身汗，黏糊糊地十分难受。

大概哭了十几分钟，见无人搭理他，他逐渐缓和情绪，收起哭声，抹干净眼泪站了起来，在看到我的那一刻，他再次鼻头一酸，又想哭。

“收回去！”

我怒喝一声，语气冰冷严肃，吓得他赶紧把眼泪收回去，睁着大眼睛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。

“哭够了？”

谢苍天点了点头。

“哭够了就来喝杯水缓缓嗓子。”

我把另一杯水推到他面前，淡淡开口。

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，一口闷了一大杯水。

此时此刻我才看清他的模样，如果我没记错，现在的他远比几天前更加憔悴，身形消瘦，脸色惨白，里里外外都给我一种病态的错觉，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脚步轻浮，眼神迷离，好在旁边有桌子撑着他，这才没让他掉下去。

我记得玉瓶在使用的时候并不会消耗精力，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，短短几天，谢苍天经历了什么？

不等我开口，谢苍天开门见山道。

“陈掌柜，我今天来是把玉瓶还给你的，我用不上了，你能把我的寿命还给我吗？”

“我知道这会破坏典当行的规矩，可我也不想这样，如果没有那十年寿命，我会死的，我还没有报仇，还没有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，所以我不能死！”

我听得一愣一愣的，退还魂器我是听懂了，狗男女我没听懂。

他是在说他的妻子出轨吗？

“你别急，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说一遍，这是发生了什么？”

我又给他倒了一杯水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，与此同时，我扯了扯他的袖子，发现他竟然还戴着之前那串辟婴红绳！

他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吗？

看来他变成现在这样很大程度是辟婴红绳在进一步吸食他的精气。

“陈掌柜，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

听着他说完，我震惊到愣在原地。

那天他高高兴兴拿着玉瓶回家跟妻子分享可以生孩子的喜悦，但他没有想到，刚推开家门就听见卧室传来令人作呕的喘息声，他意识到什么，攥紧着玉瓶的手微微发抖。

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，随着声音越来越刺耳，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
站在卧室前，他毫不犹豫猛地推开卧室门，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。

自己妻子正和隔壁死了老婆的光混纠缠在一起，两人衣衫不整，在见到他的瞬间，脸上先是惊恐，随后竟露出嘲讽地笑。

哐当——

一声清脆，谢苍天手中的玉瓶掉在地上，他指着两人，脸色涨红，身形发抖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。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
光棍发出一声嗤笑，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，看向谢苍天故意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样，讥笑道。

“谢苍天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，就你那副样子，还想生孩子？没种的男人，我要是你，早就跳河自尽了！”

光棍的话无疑是在谢苍天的心窝上插刀子，他看向妻子，眼神里满是质问和痛苦。

“为什么？我们夫妻这么多年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！”

妻子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，整理头发，发出一声冷笑。

“你还好意思提这么多年？”

“我告诉你谢苍天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！”

“你看看你，没本事没出息，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！嫁给你，简直是我这辈子的耻辱！”​

“可是我现在有了能生孩子的玉瓶，只要我们……”

谢苍天还没说完，就被妻子打断。​

“玉瓶？就你手上那玩意？有什么用？你是个没有种的男人，不管用什么都不可能有用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！”

“既然你今天看见了，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，我跟阿山早就在一起了，为什么瞒着你，是因为我们很享受现在的情趣。”

“现在被你发现了，也就没意思了，离婚吧。”

话落，妻子拉出抽屉，从里面拿出文件夹，甩出一张纸，上面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了谢苍天的心。

刹那间，谢苍天顿时觉得眼前一黑，踉跄着后退几步，撞翻了旁边的椅子，整个人扑通一声甩在地板上。
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高高兴兴跑回家跟妻子分享的好消息，换来的却是背叛和羞辱。

特别是一想到曾经的山盟海誓，不仅是笑话，更是耻辱，恨不得拿刀捅了这对狗男女。

“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，你竟然……”

谢苍天红着眼睛，怒声嘶吼，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恨。​

“付出？你那也叫付出？”

“吃软饭的蠢东西！再不滚蛋，老子弄死你！”

光棍嗤笑一声，抡起拳头威胁谢苍天。​

谢苍天再也忍不住，冲上前想要和光棍拼命，却被光棍一拳打倒在地，本就身体孱弱，悲愤交加下，谢苍天毫无反手之力，被直接打出家门。

“陈掌柜，求求你，把我的寿命还给我，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！”

“或者……或者我不要寿命了，你给我武器，让我去杀了那对狗男女！”

讲完这些，谢苍天早已泪流满面，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，声音带着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