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付志英居然死性不改到这种地步！都被我们控制住了，还伺机反扑！

但他这困兽之斗，又如何能伤得了汉琪？

汉琪虽然先吃了一惊，但随即冷笑，静待付志英滚到身前才动，左手闪电般夺过匕首，跟着右手一招“太虚掌”疾风般拍下，无声无息打在付志英天灵盖上！

“噗~~”

太虚掌用的是阴柔之力，有隔山打牛之奇效！付志英如何抵挡得住？他受此一击，颅骨虽然完好，但颅内却是稀碎！一声轻响，伏在地上，七窍都冒出黑血来，当场毙命！

“啊！”沈凌秋吓得失声尖叫！

汉琪一个眼神瞥过去，她又立刻噤若寒蝉。

我看了看付志英的尸体，再看看汉琪，汉琪摊手说道：“大哥，这可不赖我，他自己找死，我那是下意识反应。”

“我知道，这厮如此穷凶极恶，确实该杀！”连我都气不过，也觉得付志英是死有余辜。

就在此时，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，我们便都不言语了，静听外面动静。

片刻之后，店伙计的声音在门外问道：“沈小姐，没事吧？有住客说你这屋里动静不小啊。”

我目视沈凌秋，沈凌秋颤声答道：“没事。”

店伙计不识趣，又问道：“听声音不对啊，你真没事？”

“滚蛋！”汉琪厉声骂道：“我和沈小姐有事，再来叨扰，给你好果子吃！”

“哎哎哎！原来是少爷在办事，难怪沈小姐说话都打哆嗦！真猛！小的告辞，告辞……”店伙计惧怕汉琪，听出声音之后，哪里还敢多嘴询问，奉承了两句，就屁滚尿流地跑了。

“你，你们饶了我吧。”沈凌秋泪如雨下道：“你们也看见了，付志英多狠毒狠啊，他让我做什么，我就只能做什么，根本不敢反抗。”

我冷冷说道：“还是胁从作恶那套说辞？你倒真是厚颜无耻！既是迫不得已，为什么那些怨魂厉祟都跟着你，却不跟着付志英？”

沈凌秋呆了一呆，随即狡辩道：“那是因为付志英让我打前站，骗那些男人入彀，他们，他们自然都恨我……”

我“哼”了一声：“为什么还杀了女人和孩子？”

沈凌秋嗫嚅道：“那是我在九江一个舞厅做舞女的时候，付志英让我勾搭一个富商，等控制住对方之后，却没搜出多少钱，付志英不甘心，就对那富商严刑拷打，逼问出了他的家庭住址，然后入室搜刮钱财，当时富商的老婆还有女儿在家，付志英说不能留下活口……”

汉琪低声喝道：“该杀！”

沈凌秋立时叫了起来：“不要啊！”

汉琪骂道：“我还没动手，你叫什么！？”

沈凌秋嗫嚅道：“我，我怕……”

我说：“付志英死了，你接着讲。”

沈凌秋目光闪烁道：“讲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继续说付志英口中那位顾老师的事情。”

沈凌秋精神一震，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，“我，我要是都讲了，你能不能不杀我？”

我冷笑道：“你还要讨价还价？”

沈凌秋咬住嘴唇，轻声嘀咕道：“如果说与不说，最后都得死，那我还不如不说。”

汉琪又忍不住要发飙，我截口说道：“好，我答应你，只要你肯说实话，我不杀你。”

“真的？”沈凌秋得寸进尺道：“那你能不能发个誓？”

我不耐烦起来，“算了，老二你来吧。”

汉琪登时狞笑起身。

沈凌秋连忙说道：“别！我信你！我说！”顿了顿，看汉琪又坐了回去，才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，说道：“当时，顾老师夸赞付志英和我都是天赋异禀，付志英是天生反骨，我是天生媚骨，如果肯拜她为师，就能学到上乘法术，甚至长生不老都不是梦，还鼓励我和付志英继续杀人，说杀人越多，煞气越重，越利于修行。我有些不信，但付志英被她给迷住了，当场就拜了师，我只好也跟着拜了。顾老师就给了我们一枚鬼眼钱，说那是本门的镇派之宝，能辅助修炼，而且还通灵，如果我们遇到危险，她哪怕人在千里之外，也能知晓……就，就是这些，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。”

我问道：“顾星梦，也就是你们那位顾老师，她去哪里了？”

“她去九江了。”沈凌秋说：“她知道我们要离开九江，说避避风头也好，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，和她汇合。”

我追问道：“她去九江干什么？”

沈凌秋摇了摇头，“她没仔细说，付志英问了，她笑道，等一个故人，可能来，也可能不来，但也没说是谁。”

我心中一动，不由得与汉琪对视了一眼。

这个“故人”是我吗？

如果是我，那老妖婆倒是厉害，竟能未卜先知，算到我要去九江。

如果所谓的“故人”不是我，那就多半是她的帮手了……

汉琪笑道：“大哥，看来这九江还真是非去不可了。”

我颔首道：“当然要去，最好是能遇到她，彻底解决后患！”

汉琪冲沈凌秋努了努嘴，“还有话要问她吗？”

我摇了摇头，“没有了。”

她和付志英结伙作案的事情我不想听，也没必要问。

都是人间惨事，听了多增郁闷。

“唰！”

汉琪忽然毫无征兆地把手一扬，寒光过处，那把匕首登时插进了沈凌秋的胸膛！

瞬间血染旗袍！

我吃了一惊，这臭弟弟的手也太快了！

“唔~~”

沈凌秋闷哼一声，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，然后又艰难仰脸望向我，奄奄一息道：“你，说了，不杀我……”

汉琪嘿然说道：“对啊，我大哥是答应你了，而且也没有杀你，可是我杀！”

沈凌秋又嘟囔了一句，却听不清楚是什么话了，但见她眼中光彩迅速散去，身子一歪，死在那里。

我怫然问道：“老二，你又杀人上瘾了是不是？！杀付志英是下意识反应，杀沈凌秋呢？！”

汉琪笑道：“大哥，我可是为你好。”

“少胡扯！”

“真是为了你好！你看你都向她保证，说不杀她，我只怕你被她勾走了魂，失了清白之身，毕竟她是天生媚骨嘛。纣王遇到妲己，幽王讨好褒姒，夫差爱上西施，吕布迷恋貂蝉，汉成帝宠幸赵飞燕，唐高宗娶了武媚娘，唐明皇纳了杨贵妃，李自成睡了陈圆圆……结果都是什么好下场？”

“放屁！”

我都气笑了，“臭小子还一套一套的，显你读书多啊，把我想成什么人了？我就算不是柳下惠，也不至于会被美色所惑！顾星梦都迷不住我，沈凌秋能吗？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套她的话！她和付志英受九江警察厅通缉，正好你我要去九江，把她移送给警察厅，她难逃枪毙的下场，也是一死，何须你我亲自动手，又添杀孽？你我还能领些赏金！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汉琪挠了挠头，“大哥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，我哪里猜得到，怎么不早说？”

我——

也是无语。

汉琪却捡起了地上那枚鬼眼钱，翻看着，讶然说道：“大哥，跟你说的一样，这上面的眼睛果然会动！刚才还睁着呢，现在闭上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