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弄虚作假，更不曾虚与委蛇，华书言脊背笔挺，眼神冷漠，毫不客气地对着林芳瑶沉声开口。

此话一出，现场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。

林芳瑶嘴角的笑猛然凝固，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。

毕竟华书言一向温润如玉，平易近人，就算是面对他极不喜欢的人，也会给几分薄面。

可为何此刻，会这样和自己说话？

似乎就差没把“讨厌她”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！

“五皇子，您……您怎么能这样说？”

瞪圆的眼睛里，满是难过。

林芳瑶声音微颤，可华书言看向她的眼神依旧那么冷漠，甚至看着她颤微微伸向自己的手，还眉头紧蹙，下意识后撤了一步。

为的就是和她保持距离。

似乎只要靠近林芳瑶，就会带来不幸！

“林二姑娘，是本皇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？我来此处并非是找你的，你既是未出阁的女子就该和我保持距离，切莫让别人误会！”

“五皇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以前你明明没有这么冷漠……”

此刻，林芳瑶想到过很多种可能。

是不是她无意中惹到了五皇子？

是不是因为她从嫡女变成了庶女，所以五皇子看不起她了？

但很快，她猩红的眼睛看向了站在温思羽和华书言身旁的柳轻衣。

一刹那，立刻便锁定了目标！

突然抬手指向她，声嘶力竭的质问道：“我知道了五皇子，是不是因为她？一定是因为柳轻衣这个贱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的坏话，对吧？她和我一向最不对付了，我就知道她会背后里捅我刀子的！”

“殿下，你相信我，我不是他口中说的那样，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，没别的目的，你能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吗？”

说着说着，林芳瑶自己还委屈上了。

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缓缓而下，刚见到华书言时她有多高兴，此刻就哭得有多伤心。

情绪收放自如，完全不受别人的影响，让一旁的温思羽和柳轻衣都看得叹为观止。

“明明曾经，你和我的关系那么好，我不相信人会突然变得那么快！这其中肯定是有缘由的，柳轻衣才是那个毒妇！”

“殿下，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！”

听她这么说，华书言反倒是疑惑皱眉，脸上带着一抹不解。

“奇怪，这和青鸢郡主有什么关系？她根本就没在本皇子面前提过你。至于本皇子为何远离你……”

“林二小姐，你当真不知道？仅仅只是你残害官门之女这一点，就足够本皇子不会再理睬你！”

剑眉紧蹙，冷眼看向面前梨花带雨的林芳瑶，华书言非但没有可怜，反而语调平静，句句戳她心窝。

华书言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没什么心眼，说话做事都直得要命，平日里柳轻衣和温思羽的心情，他都不会过分考虑，又怎么会特意琢磨林芳瑶的心情？

因此，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，都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，狠狠插进林芳瑶的心脏！

“何况曾经本皇子与你，也不过是泛泛之交，何时关系极好，难道是因为本皇子参加了你的及笄礼？”

“可那是丞相盛情邀请，何况受父皇所托，本皇子也不得不来一趟，并非是因为你，而是本皇子必须要来！”

她把所有的事都解释得一清二楚，可林芳瑶能不能够接受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瞪大的瞳孔中泛着惊愕，她仓皇后退，眼睛却在三人之间来回地看。

明明柳轻衣和温思羽毫无表情，可林芳瑶就像是疯了似的，突然间伸手指向他们二人。

当然，最主要的还是柳轻衣。

此刻，她把五皇子对她如此绝情的缘故，通通都算在了柳轻衣头上！

“是你，对不对？都是你这个贱人，一定是你和五皇子说了关于我的坏话，所以他才会这样对我的！柳轻衣，你到底有什么毛病，非要和我作对？”

突如其来的责问让五皇子彻底懵了，脸上带着一抹震惊。

“林二姑娘，你在说什么？这事和青鸢郡主到底有什么关系！分明是本皇子对你说的话，你却把错怪在她头上。”

“都这样了，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何本皇子不想同你多说？因为你本身就是这样，是非黑白不分的人，本皇子与你多说无益！”

一边说，他还下意识上前一步，将柳轻衣和温思羽挡在身后，殊不知这动作，更让林芳瑶怒火中烧，眼底恨意汹涌。

“一定是她！如果不是她，五皇子你为何还要护着她？此事定和她脱不了干系！”

“五皇子你看清楚了，我才是一心为了你的人，柳轻衣她不过是想要利用你，去得到圣上的宠爱罢了。”

“林二小姐慎言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你是说父皇竟老眼昏花到识人不清，只要和本皇子交好的，都是他认为的有用之臣？你这话把父皇，把本皇子究竟置于何地，你是何意思！”

原本华书言还是一副平静态度，只是听着林芳瑶越来越离谱的言论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

可直到她提及圣上之时，脸色陡然严肃，此刻眼底满是深意。

到底是皇子，哪怕五皇子平日里看上去极为平易近人，有时甚至过分憨厚，可发起火来依旧气势十足。

盯着那双幽冷的眼睛，林芳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
眼底的恐惧，更是尤为清晰……

“五……五皇子，我没那个意思……”

“你不是这个意思，那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

柳轻衣冷不丁地开了口，林芳瑶的视线立刻被她吸引，眼底怒火蓬勃，可张嘴却说不出半句骂人的话。

原因无她，生怕自己再说错一句，只会惹得华书言更加不悦！

可她又实在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。

所以此刻，只能死死盯着柳轻衣。

“行了，你不会不知道我这两天正在盯着你吧？要是识相的话，就趁早滚远点，别在我面前碍眼，我们走。”

冷眼看向他，柳轻衣冷声提醒道，说完后转身离开。

温思羽和华书言也紧随其后。

见他们竟然理都不理睬自己，转身就要走，林芳瑶瞬间发了疯。

“等等，不许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