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子视察着女仆们的工作，将手放在那名为教皇的雕塑之上：“普通教士是进不去圣殿的，不要妄想趁着他们不注意闯进去，以前有不少人这么做过，但都失败了。”

“以前？”

“在我加入教会的数百年间，几乎每年都有修士想要硬闯圣殿。”

“为啥？”

宋连城不明白，他为了第七天使的日记才想去这所谓的圣殿，其他人又有什么理由？

白子抬头，太阳已经趋近落山了，尽是一片赤红：“因为那圣殿还是一座宝库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总该明白吧。”

怎么说呢，好没有理想的理由啊。

宋连城将杂念抛之脑后：“白子大人，你可知什么叫做‘日月同辉之日’？”

白子挑眉，伸手指向天空：“看吧，太阳就在那里。”

他顺着白子的手指看过去，微微点头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太阳会为月亮染上朱红之色。”

“那，岂不是赤红的月亮？我在遗迹中，似乎见过类似的仪式。”

赤红的月亮，宋连城莫名想起来在第七天使遗迹中，那所谓的血月之夜。

“正是，遗迹中的那个仪式便是第七天使制造的仿造品，你还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
“月亮变红后，众人抢夺台柱，受血泉的洗礼，我也是因此才结丹。”

白子紧紧地盯着太阳：“嗯，你就当成，日月同辉之日是遗迹之外的血月之夜即可。”

“而且，祝福的对象不再是我们，而是他们。”

宋连城低头思考：“意思就是，魔版的血月之夜？”

白子点头，突然问起：“那个贝尔，是你杀的吧。”

宋连城稍作犹豫，还是承认了。

“他便是教会选定之人，仪式的祭品之一，等到仪式开始后，会有十名与他相同之人走上祭台，争夺唯一的成‘魔’之位。”

“难道想要参加仪式，还需要特殊体质？”

“嗯，需要接受教会的改造与洗脑。”

“成魔又是什么意思？总不能是将人变成‘魔’吧？”

白子摇了摇头：“如果有这么方便的仪式，教会早就在这风鲲大陆制造腥风血雨了。”

“所谓的成魔，不过是将这些人当成供魔降临的载体，想必仪式成功后，那些人的身体、灵魂都会变成魔的样子吧。”

宋连城皱眉：“那这不就相当于把他们杀了吗？”

白子微笑道：“这就是教会的做法啊。”

他深呼一口气，面色有些阴沉：“还真是邪魔外道。”

“那，白子大人可知什么叫魔焰？”

白子略作思索，摇了摇头：“我并未听说过魔焰，事实上仪式的展开也根本不需要使用火这种东西。”

连主教都有不知道的东西吗？

青白子大概率是协会潜入教会中，地位最高之人了，连她都不知道的话，就没有向其他人打听的必要。

这时，宋连城突然灵光一闪，想起麦梦的占卜：“圣火，圣火呢？”

听闻另一个名词，白子微眯双眼：“圣火？喏，你可以看看四周。”

宋连城顺着她的视线，左顾右看，道路两侧摆放着很多火架，上面有火光燃起。

“啊？这玩意儿，就是所谓的圣火？这不就是普通的火焰吗？”

“的确是普通的火焰，但在教会的火柱上燃起，便是圣火。”

“啧，那线索便断了啊。”

白子摇头：“现在你不用想太多，首要目标是将日记拿出来，所以你这些天就好好念经，提升职位吧，我会尽量帮你行方便的。”

“日记啊，话说回来，白子大人不是有权进入圣殿吗？难道你不能取吗？”

“我的确能进圣殿，但你觉得以我的身份，身边会缺乏簇拥者吗？况且，日记所在之地，是主教也不能涉足的禁地。”

“连主教都不能涉足？”

“是啊，能够无风险进入那里的，大概只有教皇本人吧。”

宋连城琢磨着这颇具宗教风味的称呼，问道：“所以那教皇究竟是谁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们从未见过。”

“诶？”

白子似乎早已习惯了一般，脸色淡然：“不必惊讶，那家伙会出现，但从未以真身出现，不只是我，哪怕是第一第二主教，也未曾见过所谓的教皇。”

“当然，他们是什么情况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
宋连城疑惑：“这又是什么意思？主教之间的来往也不多吗？”

白子微微点头：“我们三个各自独立，有着自己的管辖区域，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，只有在大主教呼唤之时，才会坐在一起。”

“呜哇，感觉职场关系好冷漠，话说回来，教会平日里的话事人就是这个大主教？”

“对。”

听得白子的肯定，宋连城心中开始琢磨，明面上需要警惕的，大概率是另外两位主教，以及在其之上的大主教。

更何况再上面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皇。

也就是说，在行动前得想办法弄明白其他人的能力。

“我明白了，总之这段时间我就先老老实实待着，话说回来，这每月一次的考核，有没有什么具体流程？”

白子解释道：“新人头三次的考核，全是公式化考核，只要背板就够了，具体而言，会从书面、实战以及虔诚度三方面进行考核。”

“书面很简单，就那本救世经，你只要背下来基本上就没问题；实战的话，考验的主要是神圣法术的实用性，以你如今的实力，学几个神圣法术应该也不算什么。”

“唯一的难关，大概就是虔诚度吧，你这小子心里，大概完全没有对别人的敬仰。”

宋连城挠头：“谁说的，我有很多尊敬的人哦。”

“你的尊敬与普通人似乎相差很多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“以我为例，你在见我第一面时就称呼我为小女孩吧？”

诶？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吗？

白子抱胸不满道：“明明我根本没有隐藏气息，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元婴中期了吗？”

“呃，当时好像完全没注意。”

“就是这点啊这点，一般来说修士第一步都会先观察别人的气息再斟酌语言的吧！可你完全在看人说话！什么小女孩啊！”

果然这个人只是在发牢骚吧，宋连城这般想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