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吏部尚书，董之卿。”

顾言蹊心思一转，立刻想到这个人。

应芙眉头紧皱，神色凝重：“除此之外，上榜的纨绔子弟中，刘陈登几家都与董家私交甚好。”

闻言，顾言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。

“董之卿身为吏部尚书，深受陛下器重，没想到不仅不恪尽职守，反倒在这种事上做手脚。”

“云澜，我打算彻查此事，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后来，在李云澜的帮助下，很快将涉嫌徇私舞弊的人尽数控制起来。

没想到竟牵扯侍卫、考官，还有百姓。

当天深夜，顾言蹊来到地牢之中。

被关押的几人看到顾言蹊出现，为首的立刻走出来：“顾大人，你是来救我们的吗？”

顾言蹊淡淡得瞥了一眼现场一人，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，冷笑一声。

“当然不是，是我派人抓你们来的。”

“前几日科举放榜，不少人对此意见很大，怀疑存在徇私舞弊之事，不知几位可曾知晓？”

考官心下一惊，难道是暴露了？

不，不可能。

此事办的极其隐蔽，除了参与其中的人，外人是断然不会发现的。

他定是在诈人。

“呵呵。”他讪讪一笑，“大人说笑了，下官自为官以来便恪尽职守，谨遵圣旨，哪会行大逆不道之事？”

见他一副拒不承认的姿态，顾言蹊不再废话，沉声道：“你身为科举考官，却徇私舞弊，伙同他人篡改榜单，本官可有说错？”

他一语中的，将考官吓了一跳，顿时呆在了原地。

顾言蹊又将矛头对准其余几人，“而你们几人，为了那点钱财，竟成为他的帮凶，本官可有说错？”

他们自知理亏，尴尬地低下头，不知所措。

半晌，考官才逐渐回过神，强装镇定，“顾大人此言差矣，凡事都得讲证据，您方才所言不过是自己的猜测，哪怕闹到圣上面前，若无真凭实据，也无法定下官的罪！”

生怕身后几人扛不住，他出声提醒，“诸位不必紧张，他只是在吓唬我们。”

科举舞弊，不论主谋还是从犯，都得受到惩罚。

要承认了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。

几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，纷纷鼓起勇气，不再畏手畏脚，决心与其对抗到底。

“很好。”顾言蹊丝毫不慌，“看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，本官只好让你们死心了。”

话罢，他从怀中拿出李云澜给的密信，“这信你们应该很熟悉吧？”

密信拿出来的瞬间，几人皆瞪大了眼眸。

的确，他们不止熟悉，还接触过。

信由吏部传出，以防被人察觉，特意让百姓从中牵线，顺势交给巡护的侍卫，再传入考官手中，过程繁琐却隐秘。

考官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，很是不解，信怎么就到他手里了呢？这下让他如何解释？

顾言蹊观察入微，几人的神情变化皆被他尽收眼中。

显然，他们慌了。

他要做的，便是再添一把火。

他有意无意间地晃动密信，似是警告，似是提醒，“密信中写了什么不用本官多说吧？如果这信交到皇上面前，你们还能这么笃定自己没罪吗？”

“毕竟，这算是铁证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侍卫拧眉，身形刚动，就被考官给压下，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。

这一幕恰巧被顾言蹊看到，暗自窃喜。

很好，他已经坚持不住了，只差最后一步。

他压低声音，神情柔和了几分，“当然，若你们戴功立罪，将事情交代清楚，本官自会从轻处罚，至少不会牵连家人。”

这好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侍卫再绷不住了，甩开考官的手，上前一步，“大人，我说，我全说！”

考官还想阻拦，却被他厉声呵斥：“别拦我，你想死，我可不想！”

顾言蹊手一挥，就有官兵将其制服。

侍卫着急忙慌地道：“此事并非我们所为，全是受了一位大人物的指使，他位高权重，我们都是普通人，不得不听。”

“那人是谁？”

“吏部尚书，董大人。”

得到满意的答复后，顾言蹊才离开。

翌日早朝。

顾言蹊走出，看向坐在高位林翰，毫不犹豫。

“殿下，微臣有本启奏。”

“臣要弹劾吏部尚书董之卿结党营私，更是用非法手段操纵科举，行舞弊之事。”

此话一出，一片哗然，见林翰面色一沉，纷纷跪地不敢出声。

董之卿心里闪过一丝不安，但想到此事做得极为隐秘，又放下心来。

一脸淡定走出来，看向顾言蹊。

“顾大人所言之事的确令人愤怒，但毫无证据便指控是本官所为，怕是不太妥当。”

其他党羽见董之卿如此平静，也松了口气，当即附和道。

“董大人为官多年，一直兢兢业业，从来不曾做错事。”

“顾大人突然扣这么大一顶帽子，难道是对董大人积怨已久？”

……

顾言蹊扫了一眼，站出来的都是曾受到董之卿提拔或是原本就是其门生，来往密切。

面对众人的质疑声，顾言蹊不疾不徐开口。

“董大人身为吏部尚书，若非掌握一定证据，本官自然不敢直接指控。”

“我手里这封是董大人的门生与会试考官来往的信，信中交代了要打压何人，提拔何人，与放榜时名单相符。”

“另外，本官与李少将军配合，抓住了几个人，从他们口中拿到了证词，他们均指认董大人就是幕后主使。”

顾言蹊一份又一份证据拿出，涉及此案的人表面不显，实则已是浑身冷汗。

李公公连忙上前将证据递交给林翰，林翰看完后，一脸怒意起身。

董之卿心下一紧，但眼下绝对不能够直接承认，他径直跪下，看向林翰，满是悲怆。

“殿下，这一定是栽赃陷害，您千万不要被有人之人挑拨，若是今日成功了，往后对大周衷心的人只会越来越少。”

看过密信和口供，林翰抬眸，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权威，“呵！人证物证俱在，你竟还在狡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