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齐姑娘放心，就算是为了你与王爷的幸福，我和李姑娘也会竭尽全力帮你弄好这次寿辰礼的。”

小梅也眼睛亮晶晶地去拉齐清雪的手，表忠心。

齐清雪欲言又止，想说还没到这个地步，可见到两人斗志昂扬的模样，她又不好说丧气话，只能被调侃得耳尖更红，沉默着认了。

她脸皮虽然厚，也架不住好朋友揶揄。

门外。

邱瑜和慕容渊听得清清楚楚。

邱瑜高兴。

“一份礼就能成全干爹干娘，世上还有这种好事？”

“若是如此简单，倒好了。”

慕容渊负手而立，眸光阴沉沉的。

皇祖母不知为何不喜欢齐清雪，这一份礼，不知能否缓和两人的关系。

不过，他看见齐清雪的耳尖微红，还是心安的。

最起码，他并非一厢情愿。

……

转眼便到了寿辰当天。

慕容渊作为战王出席，坐在皇帝的左手边。

大皇子慕容临早早到了，只看慕容渊一眼，嗤笑出声。

“五弟在城外护着大国师就算了，而今回到京城，大国师怎的还在战王府里住着？而且我听人说，你的小徒弟叫她一声干娘，当街又叫你干爹，这又是个什么说法？”

“如此不合规矩，五弟你自己不怕被人弹劾便算了，难道就不担心大国师一介庶民出身的女流之辈，被人戳脊梁骨？”

慕容渊敛眸，没想到那一天和齐清雪邱瑜碰面的小事，都被慕容临记下来。

他扬手拍案，长袖一扫，自己桌上的酒盏腾起，稳稳当当地落在慕容临的手边，滴水不漏。

慕容临眸光一暗，回头。

“五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便见慕容渊头也不回，声音淡淡。

“父皇钦定大国师，容她留在我府中，父皇都没说什么，大哥倒是急着越俎代庖地想管这件事情了。”

“那不如……大哥多喝点酒壮壮胆，真越过了父皇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慕容临沉下脸，一言不发。

他越俎代庖？

那不就是要谋权篡位吗！

他冷眼扫向慕容渊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——谁说五弟只会征战沙场，他倒是瞧着五弟和那个齐清雪走得越来越近，嘴皮子也越来越利索。

慕容临心中不快，直接扬手将酒盏扫下桌去，醇香美酒落了满地，他对身后的宫人勾勾手。

“五弟送的酒，到底不能浪费，牵条狗来舔干净了，也算不辜负五弟的一番美意。”

宫人一愣，半晌不敢动。

太后寿辰当日，皇家兄弟闹得如此难堪，未免有些不妥。

慕容渊瞧不得他为难宫人，冷冷开口。

“酒是赠给大哥的，大哥怎么好拿自己跟狗比？来人将地面擦拭干净即可，莫让父皇和皇祖母扫了兴。”

慕容临又被噎了一下。

后面的宫人如蒙大赦，匆匆跪在地上将酒水擦拭干净。

慕容临眼底的怒意更浓。

好啊！

好一个战王爷！

他差使不动的下属，慕容渊轻轻一开口就能把他的下属差使得团团转！

到底他这大皇子尊贵，还是他这个五皇子更尊贵？

他心中愤愤，慕容渊却从容不迫地让人换了一盏酒，遥遥看着各家女眷款款入座，终于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一抹身影。

齐清雪作为大国师来参加太后寿辰。

奈何以前大国师的位置上都是男人，当初齐清雪离开京城平乱，不少人都觉得她有去无回，礼部也未将她的官服裁定记在心上，便没有为她准备官服。

今日，齐清雪自己穿着一身青衣衫而来，同官服颜色相似，可纹样却实在少得可怜，看起来实在简素。

胜在她肤白胜雪，眉眼清秀，看起来也算是端庄贵气，叫人找不出错处来。

齐清雪施施然落座。

早早就注意到了对面慕容渊的目光，她抬眸，朝着慕容渊微微颔首，表示自己并不紧张。

慕容渊这才收回目光，等待寿辰开始。

不过片刻，太后和皇帝便上了主座，一番行礼之后，各家大人携女眷送上贺礼，琉璃盏夜明珠，玉佛像舍利子，华贵之物满堂，看得人眼睛都挪不开。

太后看得笑逐颜开，皇帝自然也高兴，只叫乐曲声再大些，再热闹些。

寿辰宴过半。

快轮到齐清雪的时候，最末尾却闪出一道人影来。

“恭贺太后娘娘大寿！”

顾芸儿面若桃花，着一身清丽蓝白交叠的裙衫，从末尾一路行至太后跟前，躬身行礼。

“愿太后娘娘岁岁春无事，相逢总玉颜，烦忧之事不沾染，闹心之痛皆抛离，日日喜笑颜开，长命百岁！”

她的声音清亮亮的，在这锣鼓喧天的乐曲里，倒是显得格外动听。

太后一看见顾芸儿，眼里的慈爱都要满溢而出。

“好好好，有顾姑娘这番吉言，哀家定能长命百岁！”

不少人都齐齐看过来。

“这姑娘是？”

“这是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，顾芸儿姑娘，虽出身乡野，竟也有些几分才学，实在是少见！”

“太后娘娘洪福齐天，能救太后娘娘的人必定也是功德深厚的女子，我瞧着她面容清丽端庄，不像乡野中来，倒像是世家女子，落落大方得很。”

“是呀，这姑娘不似池中物，而今得太后娘娘亲眼，日后必定有一番成就。”

众人不吝夸奖。

齐清雪眼底却浮现丝丝凉意。

要不说这主角光环厉害呢。

瞧着这上百人的宴席，左右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溪流，顾芸儿身上也没背个扩音器，也没挂个放大镜。

在座众人只怕没看清、没听清，就已经听从了主角光环的安排，直接开始夸她了。

真是双标的天道。

她扬眉，动用异能敲打旁边一位趾高气扬的官家女眷。

疼痛。

也是一种消解女主光环影响的法子。

女眷突然被枝条抽了一下，低头正看见自己还未送出去的贺礼，又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顾芸儿，突然反应过来。

这个姑娘只说了贺词，不送礼？怎么就得太后欢心了！？

那她辛辛苦苦给太后准备的谢礼算什么！

她当即脱口而出。

“顾姑娘这贺词的确不错，可不知道顾姑娘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些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