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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2章 打够了
更新时间:2025-05-28 08:40:11 字数:2095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他话音落下,帐中沉了一息。

段晨声音压低:

“主帅,这路……怕是七进三出的法子。”

“若引不对,一旦陷进去……”

“不是被敌军围,是自己死在里头。”

柳闲轻轻嗯了一声,手指敲了敲案角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可也只有这条路——能在三日内,杀进敌都。”

贺初言咬牙:“主帅若真决定走,草民愿引路。”

“我命不值钱,只求您一句话——杀进草都那天,让我先走一步。”

“我爹在那边死的。”

“我娘……生前也没离开过十八部地界。”

“我要看着你们——踏平那地儿。”

柳闲看着他,忽然一笑。

不是讥笑,是那种彻底把一个人放进心里的淡笑。

“你说了,我信。”

“但你不能先走。”

“你得留在我身边。”

“这条路,我走得再凶,前面再深,也得有人在身后说——走得值。”

“你,给我看着。”

“我要你告诉我,到底这仗,是不是打对了。”

贺初言眼眶一热,低头重重一拜,不再言语。

柳闲看向段晨:“你怎么看?”

段晨眉头皱得死紧。

“就眼下兵力而言,我们主力已分三营。”

“精骑不满两千,若突袭,得轻装。”

“但轻装就意味着补给不能带全,若陷沼泽,一队兵马全废。”

“主帅,这仗……”

柳闲打断他:“不是打。”

“是破。”

“十八部残兵虽在西漠,但都营中仍有王旗。”

“我若能一夜插旗其都,那就是最后一道命根断。”

“他们一朝没了王旗,自乱阵脚。”

“你该知道,这仗能不能‘彻底’,就在这一下。”

段晨不语,良久,才道一句:“是。”

“那我回营,调精骑,挑人。”

柳闲起身,披甲未扣,只言一句:

“给我挑最听话的。”

“能走,能忍,不怕风,也不怕埋骨。”

段晨顿首:“遵命。”

深夜三更,赤狼主营灯火全息。

仅东侧小营,三百人静立,甲未响、马未嘶。

柳闲亲着战甲而至,手执兽道图,立于最前。

寒风穿堂,吹起他身后披风,如火裹铁。

“今夜,随我走这条路的,不是先锋。”

“不是奇兵。”

“是敢赌命的疯子。”

“这条兽道,风中会走错、沙里会埋人。”

“你们走一寸,就离命远一寸。”

“但我要你们记住一句话——”

众人闻言沉默。

夜风从营帐缝隙中钻进来,带着草原沙寒,卷起烛火斜晃一瞬,映在柳闲披甲未扣的胸前,像一片悄然起伏的寒铁。

他站在三百铁骑之前,语声不高,却压得所有人一言不发。

“我要你们记住一句话——”

“这一仗,不是为了活着回来。”

“是为了——打得值。”

一声“值”落下,如战鼓轻敲。

空气一瞬沉了。

没有人呼应。

只有身后一队队轻骑,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
马匹打着响鼻,前蹄轻刨冰雪,甲片微响,像是比人还懂这话的意思。

柳闲缓了缓,转头看向站在最后一列的贺初言。

他披着外营发下的厚斗篷,整个人瘦得像根干草,被风一吹便能折,但目光却没有一丝飘。

“你。”

柳闲唤他,语气不重,却带着一点真意。

“你说,你走过这条路。”

“那你告诉我——能不能闯过去?”

贺初言往前一步,拳抱至胸,声音沙哑却清晰。

“主帅。”

“我走过一次,命捡回来。”

“但说能不能闯——我不敢打保票。”

“灰井那风……不是人能压的,走错一步,连尸首都找不回。”

“沼泽那片地更险,看着是草,其实是水,一踩就沉。”

“但也正因为这一线凶险。”

“所以——他们不守。”

柳闲挑眉:“不设岗哨?”

贺初言摇头。

“设了,但稀。”

“都以为这路死了,不会有人走。”

“兵防都调去了玉古与中西草道。”

“只剩下几个巡哨,和两个守暗哨的盲岗。”

“只要穿过灰井,就能连夜突至都城外。”

“他们不会想得到,有人真敢从死人路走。”

柳闲听完,沉默一瞬。

他没有点头,也没有马上说“好”。

而是朝贺初言挥了挥手,示意退下。

“你先去营后歇着。”

“这一仗,不是你现在要担的。”

“明日你还要走在我们前头。”

贺初言愣了下,抱拳低头:“是。”

转身退出大帐。

帐内只剩下几位将校,段晨、楚定安、以及亲兵统领褚尧等人。

柳闲收了披风,坐回火盆边,温酒未饮,目光扫过众人:

“说说看。”

“你们怎么想。”

楚定安第一个开口:“主帅。”

“打仗打了三年,我只听过一句话——凡是敌人不设防的地方,肯定是死人多的地方。”

“这路——我不敢全信。”

“可也知道,这是唯一能彻底打穿他们命脉的机会。”

“要是我领兵,必选这条。”

柳闲看了他一眼,点了点头。

“接着说。”

褚尧性子一贯谨慎,眉头一直紧着,此刻拱手:

“主帅,这条兽道太险,沼泽与风窟都不是常兵能过的。”

“若我们精骑突入,一旦方向失误,等于整队葬身。”

“可若细派人前探,又怕动静太大,引起警觉。”

“属下建议——此役可走。”

“但必须以三段行军推进,每段不超百骑,中途汇合。”

“且沿途每五里设一哨,烧香灰、撒骨针定方位。”

“粮马不能带,只带干肉与水囊。”

“我们人能熬,马——不能错。”

段晨一直未言,此时才抬眼,淡声道:

“还有一点。”

“若十八部在都中留了死兵。”

“我们就算杀过去,也可能被堵在那片沼泽外。”

“那一战,就是尸山血河。”

“主帅,你想的是破敌王旗。”

“但我得替你想——万一你死了,谁替你撑这场仗。”

柳闲忽而轻笑了一下,语调懒散了些。

“死我一个,朝堂未必痛。”

“但若王旗不倒,十八部就能活。”

他顿了顿,眯眼看着火焰:

“那你说,我们该选哪个死法?”

段晨没接话。

他知道,这就是柳闲的决定。

谁劝也劝不住。

楚定安却是动了情绪。

“主帅!”

“要是你真要亲自走,我……我跟。”

“这仗,我也打够了。”

“我爷打过,他一生遗憾——就是没打进都城。”

“你若真打得进去,我不想错过。”

“若死,就一起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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