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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8章 今后不得再言
更新时间:2025-06-15 08:40:11 字数:2245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孙谦下意识跪下,连声应道:“殿下……仁厚,知兵,重律……为人宽和。”

“靖国宴中,殿下未言登位,未请立储,只敬将士、抚百姓。百官之心向他,非因其言,而因其行。臣不敢妄议储位,只愿陛下察之。”

景帝不怒,反而点了点头。“你说得好。好个因其行。”

他声音压得极低,似自语。

“是啊,他确实没说。他从来没说。可现在说的——全是你们。倒像是朕逼他。”

无人言语。那一瞬,朝堂上连风都断了声。

而此时。西苑书房。

柳闲坐在榻前,正在与姜云对弈。

棋局未落完,黑子已走出杀意。

姜云手持一子,却迟迟未落。“他们若真在殿上开口……陛下怕是该疑了。”她低声道。

柳闲点头,语气不急不缓:“疑,就对了。若他信我,那我就太不安了。”

姜云眉心轻皱,白子悬在半空:“可一旦疑心起——他就不会放你进内阁。”

柳闲嘴角轻挑,笑意微凉:“他不让我进,我偏不请。他越怕我求权,我越不言权。”

“这棋,走到这一步——就该让他坐立不安。不是我求他立我。是他怕,他不立我,就无人可立。”

姜云一子落定,白子断线,封住棋局中段。“你真就算准了,满朝无人再起声?”

柳闲指尖扣着棋子,微微颔首:“算准了。他们不是不敢,是不愿。若非我逼,今日开口者,未必有一个。”

“但一旦开了口,所有人就都明白——五殿下不是笑谈。是将来。”

姜云望着他,轻声:“你是不是……想过。若父皇真立你,你会不会真走上那一步?”

柳闲静了一瞬。许久,他才慢慢将那子落下。

“不是我想不想。是这棋,已经落成这局了。我若不走下去——便是死。”

而乾清宫中。景帝负手立于殿外,望着雪落中那重重殿宇,眉头沉得如压雪山巅。

他身后,福喜低头小声道:“陛下……是否要传召五殿下?”

景帝没回头,只一字一顿:“不急。”

“再看看。看看他到底要走多远。看看……还有谁,愿意替他说话。”

他喃喃一句。“走得太快的棋……也容易崩。”

可没人注意到——

他说这话时,指尖轻轻颤了一下。殿中无人敢接,风穿过朱门外檐,在殿宇间盘旋,隐约吹得龙纹金帐一角微动。

福喜低着头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终究只轻轻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
片刻后,景帝摆了摆手,声音低哑:“传宣百官。”

福喜应声而退。朝堂之上,再度聚集。

雪意未散,天光冷白,整个金銮殿内仿佛都透着一股寒意,从屋脊瓦面直灌到众臣心底。

列班完毕,景帝缓缓坐上御座。没开口,只静静看着底下的人群。

那目光似带着一层雪雾,看不清,却叫人莫名心悸。

“方才所言,乃是议储之事。既如此,朕今日便问个明白。你们——到底心属何人?”

语气极平,无喜无怒,像是一道洒在雪上的墨痕,深而冷。

堂下无人应。可这一回,静默不是犹疑,而是……默许。

那种气氛,极诡异。像是早就说好了,又像是根本无需再说。

景帝目光缓缓扫过殿中,骤然停在萧成章身上。“你先来。”

萧成章出列,低头一拜,声音稳重如旧:“臣心所向,不为私恩,不为旧识。”

“只因五殿下历战有功,靖北剿寇、清盐整仓、守草原、平乱军。至于他人,未历风火,未经兵戈,难言担当。臣……愿推五殿下。”

话音落下,如石入井,静水激波。

景帝未言。他眼神转向李衡。

李衡上前一步,仍旧一贯的稳重口吻:

“五殿下虽无官职实封,但天下皆知其有将功。先太子病重时,五殿下曾代摄东宫政务。虽短三月,却无一失策。如今群臣多有推举,不是因其求权,而是因其可担。臣亦附议——五殿下。”

周灼、孙谦,接连出列。户部、兵部、吏部三脉——皆倒。更让景帝心口一沉的,是……没人反对。

那些一向跳得最欢的“清流”文臣,如今竟全部低头默然,仿佛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。

而他们的沉默,不是犹豫。是认命。乾清宫廊檐之下,一队内侍悄然退下,门外只余几名宿卫和低头侍立的福喜。

殿内香炉袅袅,铜鼎中松香微甜,淡而不浓。

景帝缓缓靠在御座上,望着底下那些跪得整整齐齐的臣子,手指缓缓扣着扶手。指节一下、一下地敲。

声音不大,却落在众人心头,像敲在钟上——一声接一声,响彻耳骨。

他没说话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圣心已动。

而他们心里更明白,今天之所以能在这场“问储”之议中这样平静,除了几个高位大臣带头,更多是因为——他们早就知道了风向。

是的。他们知道。

那些原本居高位、坐中枢的三人,在靖国宴后已私下倒向了五殿下。不知是被打了脸,还是被揭了底,反正是……低头了。

所以剩下的人也没再挣扎。朝廷这摊水,本就不干净。

若是个草包坐上去,谁都可以继续搅。可现在……

这个“草包”手里,有刀。有兵。还有舌头尖上能翻天的本事。

谁还敢碰?“朕……”

景帝开口了。声音低哑,语气却极冷。

“当初废太子之时,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皇子众多、储位尚早。如今不过三年,便这般急迫?”

没人出声。他缓缓起身,龙袍在身后展开,曳地如云,步步寒光。

“你们说五皇子可为。可他——不曾求位,不曾言志。你们怎知他心?”

萧成章叩首,语气平稳:“臣不知殿下心。但五皇子有一事,臣记得极清。”

“三年前宫变,殿下率二百人守东宫三日不退。太医院言,殿下当夜箭伤三处,刀伤四口。可第二日,他仍披甲迎敌,亲斩乱兵七人。如此之人,若非心有定志,何来此胆?”

话落。百官齐齐叩首:“附议!”

堂外雪光如练,映得整座大殿金瓦生寒。景帝眼神一变。

那一刻,他终于意识到。这局——变了。

不知从哪一日起,朝堂风头已从他手中,缓缓滑到了那位“废物”五皇子身上。

不是兵变。不是谋逆。只是一步一步,步步如棋。

明知他是皇子,却偏要请文官出面。明知太子未立,却从不自请。

不求,不言,不争。只是设宴。只是敬酒。只是递出一个方向——然后,众人就顺着风走了。

景帝缓缓闭了闭眼,手中扶手“咔”地一声,裂了。

他声音淡得仿佛不属人间:“传旨。”

“今后,储议不得再言。若再有人奏请——斥退。朕,自有安排。退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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