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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9章 滚出去
更新时间:2025-06-16 08:40:10 字数:2217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话音落地,龙音震殿。群臣齐拜,面上依旧恭敬,实则心已冷了半截。

——因为他们都听懂了。

皇帝虽怒,但动不得。五殿下那一步棋,已走到皇座脚边。

而此时,西苑。柳闲在廊下立着,一手执笼,一手慢慢投食给笼中画眉。

雪落在他发上,肩上,狐裘上,落得轻,扫也不扫。

姜云立于他身侧,轻声道:“传回来的信,是不急。”

柳闲点头,手中撒下几粒食料,笑了一声:“陛下果然还是那个陛下。他若当场应了,那才奇怪。”

姜云问:“那你接下来打算?”

柳闲目光微垂,眸底雪光一闪:“接下来?”

“让他继续……不急。我便慢慢逼。反正——棋还没下完。”

柳闲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几声宫鸦惊鸣,黑影划过雪白的天幕,带着一种压抑的躁动。

西苑风起。檐下雪花被拂落几片,落在姜云的衣襟上,她抬手轻轻拂开,眉目淡然,却未说话。

柳闲却忽而笑了一声,指着天边乌鸦飞远的方向,轻声道:“父皇怕了。”

姜云转眸看他。

柳闲缓缓道:“怕得不是我坐那椅子,是怕我不坐。”

“他现在心里乱得很,越不急,越显得他不安。而我什么都不做,就已经让朝堂动了。”

他语气平静得吓人,如同雪下得久了,连寒意也沉入地底。

姜云静静看着他,忽然问道:“你若真登那位子,会不会后悔?”

柳闲闻言,笑了。“等我坐上去,再告诉你。”

乾清宫内。

景帝回到御案前,龙袍未褪,连朝冠也未除,面色如铁。“这些人,果真是反了。”

他声音冷得近乎刺骨。“一个个,昔日还在太子跟前磕头,如今转头就跪在那个废物脚下?”

他一掌拍在案上,金丝漆木“哐”地震动,香炉上的灰尘都被震得扑扑而下。

“他们倒是选得干脆——连本朕的面子都不给了。”

福喜立在一旁,小心翼翼:“陛下息怒……殿下毕竟是您亲子,朝臣推举,并非外臣擅议,也未必……”

“闭嘴!”

景帝猛地喝道:“他若再敢露出半分争位之心,朕亲手废了他!”

福喜低头,不敢再出声。

可话音未落,门外一名内侍急步入殿,跪倒在地:“启禀陛下,柳暝、七皇子、八皇子,请求觐见。”

景帝眼神微动,冷笑一声:“倒还知道进来?让他们进。”

片刻后,三位皇子入殿。

柳暝柳贞,神情一贯温和,步履稳重,身着墨蓝朝服,一丝不乱。

七皇子柳慎,衣襟翻雪,面容带着些许倨傲。

八皇子柳玦,年纪尚轻,面露紧张,行礼时甚至手抖了两下。

三人依序跪下。“儿臣叩见父皇。”

景帝盯着他们,一字未言。殿中静得可怖,连香炉轻响都仿佛炸在耳边。

良久,景帝冷冷开口:“你们来作甚?”

柳暝率先开口:“父皇,今日朝堂之议,儿臣已知。诸臣多有推举五皇弟,儿臣虽无意争储,但心忧国本,故斗胆进言。”

话说得极谨慎,既不否认五皇子之势,又不明言其可立。

景帝盯着他看了一会,道:“那你如何看他?”

柳贞顿了顿:“五皇弟……有其能。但自小病弱,曾废一段时日。”

“又多年未列官职,朝政之理、百吏之法,或尚欠熟稔。若仓促立之,恐……”

景帝没等他说完,冷声一哼。“你说他不行,那你们谁行?”

他目光转向柳慎与柳玦:“你们两个呢?”

柳慎开口:“儿臣不才,不敢妄议储位。”

景帝盯着他:“你若不敢,那来此为何?”

柳慎低头:“只是……儿臣怕,父皇被他们蒙了。”

这话一出,景帝面色稍缓。但他忽然瞥了一眼殿门外。

远处,有雪映在西苑屋脊之上,银装素裹,一片清冷。

他却忽然开口:“你们可知——你们三人,今日来此所言,五皇子早已料定?”

三人面色一僵。

景帝缓缓坐回御案,手指按着太阳穴,语气低沉:“他今日未上朝,也未言一句。”

“却让你们一个个——不敢提名,不敢反对,不敢争锋。你们,连面对他都不敢。他一句话没说,就让整个朝堂站在了他身后。你们,还想与他争?”

空气瞬间凝结。柳慎张了张口,终究没说出话。

他不是没想过站出来,可一想到靖国宴时,柳闲手握一杯酒,目光冷静地盯着那锅翻滚的辣汤,说“这局,还是我在下”的时候……

他便忽然觉得——自己根本不是那人对手。

柳贞也沉默了,脑中浮现出一件旧事。那年柳闲还在冷宫,他曾奉皇命探望一趟。

院中冷冷清清,满地枯枝落叶,他亲眼见柳闲从屋檐摔下,骨断血流,却咬牙不吭一声,自己捡了块木板绑腿,拄着墙一步一步挪回房中。

当时他笑他傻,笑他命硬。可现在想来,那不是命硬。

那是他,从不认输。

八皇子最年轻,看向兄长,又看向父皇,额头满是汗。他忽然哆哆嗦嗦问了一句:“父皇……五哥真的,会被立吗?”

景帝闭目不语,像未听见。

殿中冷风穿过金帐,卷起几页折子,落在阶前。

而此时,西苑书房内。段晨推门入内,拱手道:“殿上诸皇子已进乾清宫。”

柳闲未动,只捻着一枚棋子,淡淡应了一句:“他们不敢动。”

姜云望着他:“你真就这么肯定?”

柳闲抬头看了她一眼。“敢动的……三年前宫变那夜,就死了。剩下的,都是看风识势之人。”

他将棋子落下。“我若不立,他们会活得自在。可我一旦起身,他们只会惦记——自己的位子,还安不安。”

柳闲话落,指间那颗棋子已落定,声音极轻,却宛若惊雷炸在乾清宫中。

乾清宫。殿中烛影斜晃,炉香不动,偏殿那口大铜鼎中炭火燃得正旺,滋啦啦作响,却驱不散景帝眉心那团阴郁。

他静坐在御座之上,指节搭在扶手上,骨节分明,死死地绷着,青筋微起。对面三个儿子,跪得恭顺,谁也不敢抬头。

良久,景帝喉头动了一下,缓缓开口,嗓音带着浓浓沙哑:“出去。”

三人愣了愣,没动。“都给朕滚出去!”

景帝一掌拍在御案上,卷宗散落一地,朱笔飞起,震得香炉一阵晃动。

柳暝第一个叩首,语气一如既往平稳:“儿臣……告退。”

七皇子和八皇子赶紧起身,踉跄着退出正殿,连告辞都忘了说。

御门“轰”地一声合上。

殿中只剩景帝一人。他坐着,仰起头望着殿顶那一圈圈金漆龙纹,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冷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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