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，你的实力够差的，被恶鬼下咒，还被他虐成这副样子，啧啧。”

“也不知道那人跟你什么关系，长得挺像。”

 阿嬷让我刚坐下，屁股还没碰到椅子，嘲笑般的吐槽已经传入我耳中，直击我内心。

一时间，我傻愣在原地，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进退两难。

我能怎么说？

眼瞎心盲。

“阿嬷，我……”

“行了，赶紧坐下吧，喝了这口热茶，可解你身上的禁制。”

阿嬷摆了摆手，给我端来一碗黑不溜秋，冒着白烟的液体，闻不出什么味道，但很浓稠。

我看了一眼阿嬷，又看了一眼热茶，想着阿嬷应该不会害我，一口干了。

咽下去之后发现没味道，但又一股热意从胸腔开始传遍全身，很是舒服。

片刻后，我感受手脚不发麻了，整个人充满力量，体内的煞气也可以运转了，跟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。

我不敢相信地站起来耍了一套军体拳，一个字：绝！

“阿嬷，这是什么？好见效！”

我眼中含光，惊喜出声。

“佛曰：不可说，不可说。”

阿嬷摇了摇头，双手合一，闭上眼睛喃喃自语，给我一种民间神婆的感觉。

突然，大脑灵光一闪，我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，阿嬷刚才唤我小子，还说我跟那人长得很像。

能跟我长得像的人，除了二叔别无他人，难不成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？

我生出警惕心，留有余地试探性开口问道：“阿嬷，你刚才喊我什么？”

“行了，别装了，说吧，那人是你什么人？”

阿嬷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冰冷的眼神毫无情绪波动，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仿佛已经将我的内心世界洞穿。

话已至此，再隐瞒伪装下去也无济于事，干脆实话实说。

“阿嬷，你说的那人是叫陈水吧，我叫陈天水，他是我二叔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开门见山道。

“原来是这样，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要一张人皮和阴血？”阿嬷点了点头道。

我跟阿嬷解释了一番，也解释了自己不是故意要弄出事端的，实在是没控制住。

阿嬷不怪我，毕竟我第一次来，有些规矩不懂，下次注意就好。

我问了阿嬷有关林小山的故事，一切的一切源头都是二叔。

林小山是二叔的客人不假，但他同样也是死对头的客人，他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，如果他当初听二叔的话，他的女儿不会死，他的妻子也不会因此跳楼，而他也不会家破人亡，苟活至今。

至于他跟我说的经历，除了女儿是真的，其他都是假的。

据阿嬷说林小山是在一个星期前死的，送过来的时候怨气太重，恰好那个时候阿嬷忙没有时间处理，就用沾了符水的纱布绑住，以免恶鬼离开危害世间。

可她没想到，我的出现让林小山的执念和怨气越来越重，重到彻底被恶鬼取代，才有了刚才的一幕。

如果不是阿嬷来得及时，在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，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“你既是他的后人，我照看一二也是无妨的。”

我跟阿嬷道谢，阿嬷摆了摆手，并未将区区小事放在心上。

阿嬷说午夜四点还有人送尸体过来，让我等等，看有没有合适的人皮。

这段时间里我是万万不敢出去了，跟阿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，她依然刻着手上的木雕，而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，听阿嬷讲跟我二叔的往事。

原来二叔和阿嬷之间有很多故事，想知道，往后慢慢说。

我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，突然，一阵急促的犬吠声从院子里传来，我还纳闷什么时候有狗的时候，阿嬷手中的木雕刀微微一顿，朝门外喊道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厚重的木门被推开，三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抬着一具裹着草席的尸体走了进来。

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面色凝重，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。

“阿嬷，劳烦您处理。”

“放下吧。”

阿嬷点了点头，大手一挥。

三人弯腰躬身，退了出去。

等脚步声戛然而止后，阿嬷放下手中的木雕，拄着拐杖走上前，伸手掀开草席一角，借着昏黄的油灯，我看见死者是个年轻男子，虽然脸上沾着泥土，但五官轮廓分明。

只见阿嬷伸出枯瘦的手指，在男子脖颈处轻轻按压，又对着他的口鼻端详片刻，随后转头看向我。

“这张皮，倒还合用。”

“你过来看看，喜欢这张皮吗？”

我上前看了一圈，确实很合适，因为此人刚死不久，连身体还有些许温热，要不是没呼吸了，我都以为它是活人。

“哈哈，阿嬷你说话怪可爱的。”

我抽了抽嘴角，说了一句不太好笑的冷笑话。

阿嬷示意我站一边去，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骨刀，锋利的寒光一闪而过，迷了我的双眼。

我艰难地睁开眼睛，看到刀身上刻画着细密的符文，通体带着还未干涸的血迹。

“小子，把桌子上的黑色陶罐给我拿过来。”

阿嬷抚摸着人皮，出声吩咐我。

我屁颠屁颠跑去抱黑色陶罐，在接触到黑色陶罐的时候，阴冷感从指尖开始传遍全身，不禁打了个寒颤，抖了抖身躯。

我不敢靠太近，已经黑色陶罐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，格外浓郁。

将陶罐放在阿嬷身旁，我回到原来的位置上。

阿嬷将骨刀在陶罐里蘸了蘸阴血，动作手起刀落，速度地开始剥离人皮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，我强忍着不适，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嬷的动作。

短短片刻，阿嬷已经将一块完整的人皮剥落下来，将带血的那面折叠，折成方方正正，又找了个罐子从黑色陶罐中倒了不少阴血，连同人皮一起递给我。

“你要的人皮和阴血。”

我接过人皮，触手一片冰凉，仿佛还残留着死者的体温。

“谢谢阿嬷。”

我笑着道谢，收好人皮和阴血。

阿嬷说是时间不早了，让我赶紧回去，不然就回不去咯。

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，结果阿嬷大手一挥，一阵冷风席卷，我已经站在门外。

我眨了眨眼睛，叹着气离开了殡葬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