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闷雷，在众人心头炸响。

黎州浑身一紧，脸色一下变了。

那东西，他不是第一次听到——往生村的纸人说过，老村长临死前也提过，现在连涂山玉也提到了这个名字。显然，这不是巧合。

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，指尖触碰到一块冰冷的石片，那是在一次诡异事件中偶然得到的黑色石头，至今没人能说清它到底是什么。

涂山玉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，紧紧盯着他：“你身上果然有什么东西。拿出来我看看。”

黎州犹豫了一下，但最终还是从衣内掏出那块巴掌大的黑色石片。石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，光是看一眼，就令人感到压抑。

涂山玉看到它的一瞬间，瞳孔猛地一缩，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
“鬼门碎片！”她脱口而出，声音中透着不可置信，“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

“鬼门……碎片？”黎州皱着眉头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。

“你先告诉我，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？”涂山玉盯着他问，语气变得紧迫。

“三个月前，我处理一起A级诡异事件，那鬼物临死前说了句‘鬼门将开，邪神降临’，然后就爆体而亡，只留下这个。”黎州缓缓说道。

“该死。”涂山玉罕见地骂了一句，“这事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。”

“能不能说清楚点？”李正国忍不住插嘴，“鬼门、邪神，到底什么鬼？”

涂山玉重新坐下，但整个人的气场彻底变了，原本慵懒的样子一扫而空，眼神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重。

“所谓‘鬼门’，是连接我们世界与邪神所在维度的通道。”她低声说道，“上古时候，有强大的存在把这道门封了，并将它打碎成九块碎片，分别封印在各地。只要这些碎片不凑齐，门就开不了，邪神也就没办法降临。”

“九块碎片……”悟能双手合十，神色凝重，“这与佛经中的九幽之门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

“的确是同一个东西。”涂山玉点头，“各地信仰不同，称呼不一，但它的本质始终是那扇门。”

“那现在……到底有几块碎片已经现世？”苏夏皱眉问。

涂山玉的回答让空气都变得冰冷。

“包括黎州这块，目前我已知的……一共六块。”

“六块？！”众人神色齐变。

气氛骤然沉了下来，仿佛那扇被遗忘在历史深处的门，正悄无声息地逼近现实。

“没错。”涂山玉望向黎州，语气沉重，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只要再出现三块碎片，鬼门就会自行重聚，到那时，邪神就能彻底降临这个世界。”

“邪神到底是什么？”陆千秋皱着眉，忍不住问道，“听你们说得神神叨叨，难道比鬼王还恐怖？”

“岂止是恐怖。”涂山玉轻轻苦笑一声，“如果说鬼王只是灾难，那邪神……就是终结。它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，也不受这里的规则束缚。一旦它降临，整个世界都会被它吞噬，连灰都不会剩下。”

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，连呼吸都轻了几分。

“那其他五块碎片呢？”黎州打破沉默。

“有两块在灵异局手里，”涂山玉回答，“他们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；一块在海外一个神秘组织手里；另一块下落不明。而最后一块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眼神微微闪动：“在暗影会的手上。”

“暗影会？”黎州眉头一皱，脑海中隐约浮现这个名字，记忆却模糊得很。

“一个由堕落驱鬼者组成的组织。”涂山玉解释，“他们信奉邪神，认为祂的降临是人类‘升华’的契机。为此，他们一直在收集碎片，试图主动打开鬼门。”

“疯子吧他们！”李正国忍不住骂道，“打开鬼门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？那玩意一来，大家不都完蛋了？”

“他们以为，第一批迎接邪神的人会得到祂的赐福，获得无法想象的力量，成为新世界的主宰。”涂山玉冷笑了一声，“可惜他们不知道，在邪神眼中，人类连虫子都不如。”

黎州低头望着手中的碎片，神情沉重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偶然得来的石头，竟牵扯着整个人类的命运。

“所以你来找我，是为了这块碎片？”

“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。”涂山玉轻轻摇头，“碎片重要，但你，比它更重要。”

“我？”黎州一愣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涂山玉站起身，缓缓走到他面前，眼神认真而锐利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偏偏是你拿到了碎片？”

“我只是碰巧……”

“不是碰巧。”涂山玉打断他，“鬼门碎片不是死物，它有意识，不是谁都能触碰的。大多数人只要一接触它，就会被邪气侵蚀，发疯、扭曲，甚至变成怪物。但你没事，甚至能将它压制住。这说明它……认可你。”

黎州回忆起当初获得碎片的情形，确实，那股邪意曾试图钻进他的意识，却被辟邪玉散发的光芒挡住了。

“是因为辟邪玉？”

“那只是部分原因。”涂山玉摇头，眼神更加深邃，“更重要的是，你可能拥有某种特殊血脉，或者异于常人的体质。这种体质能抵抗邪神的精神污染，甚至有可能……”

她顿了一下，“成为打断祂降临的关键。”

“特殊血脉？”黎州喃喃，心中微微一震。他从小就是孤儿，自己的身世一直是个谜。

“这些以后再查。”涂山玉收敛情绪，恢复理性，“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暗影会找到剩下的碎片。”

“‘我们’？”李正国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。

“对，是我们。”涂山玉看了一圈屋里的众人，“你们以为这只是黎州一个人的事？错了。邪神一旦降临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。这个世界，会连带着你们最在乎的所有人一起毁灭。”

“可问题是，”陆千秋皱着眉说，“我们就这几个人，对方是个疯子组织。怎么打？”

“所以才需要合作。”涂山玉看向黎州，“我有情报，你们有人手。你们能战斗，我能提供线索和支援。我们合作，是目前最现实的选择。”

黎州沉思片刻：“你打算怎么合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