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她是的！”李正国红着眼眶，“她只是被控制了！一定有办法救她的！”

“救？”女管理员笑得花枝乱颤，“你们人类就是这样，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。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吧，李警官。”

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，原本还算正常的躯体开始拉长、扭曲，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蛇在游走。

“你的女儿，是自愿的。”
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，让李正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
“你撒谎！”

“撒谎？”女管理员的脸已经完全变形，变成了一张蛇脸，“那我问你，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，你女儿是不是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？”

李正国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
“她问你，'爸爸，如果我死了，妈妈是不是就能回来了？'”女管理员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，“而你是怎么回答的？你说'别胡思乱想，快睡觉'。”

“从那天起，她每晚都会来图书馆。”女管理员继续说道，“她以为这里有能让妈妈复活的书。可怜的孩子，她不知道，这里只有让活人变成死人的方法。”

“但'它'很仁慈，'它'告诉她，只要她愿意成为钥匙，就能在'那个世界'见到妈妈。”女管理员的蛇信子吐出老长，“所以你看，她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李正国崩溃地跪在地上，“小雨她才十岁！她怎么可能！”

“十岁的孩子，最相信童话。”黎州冷静地分析道，“而对她来说，能和妈妈团聚就是最美好的童话。”

就在这时，小雨突然停止了动作，她歪着头看着李正国，眼眶里的黑色虫子停止了蠕动。

“爸爸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，带着一丝小雨原本的稚嫩，“对不起。”

李正国猛地抬头，眼中燃起希望：“小雨！你还有意识对不对！爸爸这就救你！”

“不。”小雨摇摇头，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，“已经晚了。我已经不是人了。”

她缓缓站起身，身体依然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姿势：“但是爸爸，我真的见到妈妈了哦。她让我告诉你，要好好活着。”

“小雨！”

“还有，”小雨的声音越来越虚弱，“地下三层，真正的我还在那里。快去，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她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，化作无数黑色的虫子四散飞去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苏夏惊疑不定。

“灵魂分离。”黎州眯起眼睛，“他们把她的灵魂分成了两部分，一部分被污染成了鬼物，另一部分还保留着人性。刚才说话的，是她残存的人性。”

“那就是说，她还有救？”李正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
“理论上是的。”黎州点头，“但前提是我们要在她的灵魂被完全污染之前找到她。”

“地下三层！”李正国爬起来就要往深处跑。

“等等！”黎州叫住他，“你没发现吗？这个女管理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拖延时间。”

众人这才注意到，那个变成蛇形的女管理员并没有攻击他们，而是盘踞在井口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
“月亮。”黎灯突然指着头顶。

虽然他们在地下，但不知为何，头顶的石壁竟然变得透明起来，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夜空。一轮巨大的满月悬挂在正中央，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。

“时辰到了。”女管理员嘶嘶地笑着，“献祭，开始了。”

井里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往上爬。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从井底涌上来，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声。

“是怨灵！”秦书音捂着耳朵痛苦地说，“好多！至少有上百个！”

果然，无数双惨白的手从井口伸出来，那些手大小不一，有大人的，有小孩的，但无一例外都带着深深的怨恨。紧接着，一个个残破的身影从井里爬出来。

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，有民国的学生装，有七八十年代的中山装，也有现代的休闲服。唯一相同的是，他们的眼睛都是空洞的，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哭声。

“这些都是历年来被献祭的人。”女管理员得意地说，“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'祭品'。而今晚，他们将见证新的献祭。”

“见证你妹！”苏夏突然暴起，鬼纹瞬间覆盖全身，化作无数黑色锁链射向女管理员。

但那些锁链还没碰到对方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。

“没用的。”女管理员的身体开始膨胀，变得越来越大，“在这里，我就是规则。除非”

她的话还没说完，一道金光突然从悟能身上爆发出来。他的袈裟无风自动，上面的梵文仿佛活了过来，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“卍”字。

“大威天龙，世尊地藏！”悟能大喝一声，手中的禅杖重重砸在地上。

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，那些怨灵碰到金光后纷纷惨叫着后退。

“有点意思。”女管理员眯起蛇瞳，“可惜，你这点佛法，还不够看。”

她张开巨口，一道黑色的光柱喷射而出，直接击碎了悟能的金光屏障。悟能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鲜血。

“悟能！”

“我没事。”悟能擦掉血迹，“但她说得对，这里的规则被改写了。除非我们能找到规则的核心。”

“核心就是那口井。”黎州突然说道，“准确地说，是井下面的东西。”

他看向李正国：“李警官，你还记得你妻子去世前，有没有提到过什么奇怪的事？”

李正国一愣：“你是说”

“图书馆的诅咒。”黎州打断他，“你妻子生前是不是在图书馆工作过？”

李正国的脸色大变：“你怎么知道！”

“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。”黎州环视四周，“这座图书馆每隔二十年就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失踪案，而每次失踪的人里，都有一个共同点，他们都有亲人曾经在图书馆工作过。”

“这是一个诅咒，一个延续了上百年的诅咒。”黎州继续道，“而你的妻子，很可能发现了什么，所以才会被灭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