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紧接着，华国灵异局的上级人员——代号“松鹤”——缓缓开口：

“他……是执棋人之一。”

这一句话落地的瞬间，会议室里起了一阵无形的波澜。

一名曾主持过南美古灵遗迹项目的老局长脸色铁青：“你是说……他曾经也站在棋盘外？”

“对。”松鹤的声音不大，却压住了所有噪音。

“而现在，他走进了棋盘，成为了最锋利的那一颗子。”

他指了指屏幕，黎州的影像在无数鬼气萦绕中淡淡浮现。

“别忘了——这颗子，曾写下过轮回。”

【守护者联盟临时领袖人选，初步确认为黎州。】

这个决议像钉子一样钉在每个屏幕上，哪怕有人想否决，也已经晚了。

局部投票中，黎州票数最高。

因为其他人，谁都没有接触过三次世界重启的经验。

也没有谁，曾面对过那扇第一道门的真相。

“从现在起。”顾寒撑开伞，望着天边越来越浓的血云，“我们就是联盟的第一批攻门者。”

“东京，就是第一战。”

苏夏站在黎州身边，目光冷清坚定：“如果你写过这道门……那我们，就亲手把它关上。”

悟能将一枚早已用裂缝缠绕的木佛塞入破旧的布袋中，脸上写满疲惫：“愿这次……能换得轮回。”

黎灯站在他们最后方，低声道：“哥哥……梦里它又看我了。”

“它说——东京，早就开门了。”

黎州没有说话。

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鬼笔。

笔尖处，时间已经不再前行。

他将笔插入身后封鬼匣，喉结微动，轻声开口。

“那我们就把时间……再写一遍。”

黎州声音刚落，灵异局总部的地下会议厅忽然亮起一圈幽蓝的光环，像是某种来自诡界的倒影，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。

头顶的密室灯光摇晃了一下，紧接着，一道由全球超自然系统构成的三维投影缓缓展开，投影中浮现一张世界舆图，血红色的点正一寸寸从东京向西蔓延。

【第一届守护者联盟核心会议·正式启动。】

空气中浮动的声音像是从地底升起，又像是死去千年的巫师在骨灰中低语，压得每个人心脏生疼。

会议在进行时，联盟各方代表陆续登场，西方的德古拉披着鲜血织成的披风，带着一身古墓气息的腐朽压迫感踏入中央席位。

宫本宗影未发一言，只在入座前拔出断刃，血刃划破空气的一刹，全场温度骤降，仿佛诡域已经提前降临。

而迈克尔身后浮动的六翼展开时，甚至让一台探测设备直接短路，火花四溅中冒出一串死者魂识的模糊影像。

直到黎州站入中心。

就在那一刻，整个会议厅内鬼气炸裂。天花板上贴伏的镇灵符全部自行燃烧，地面压制阵法出现了细碎的裂纹。

谁都没动手。

只是他站在那里。

那七道死纹在手背浮动，一枚枚规则般的咒印自他的影子里浮现出来，像是早就存在于世界之初的判书，重新苏醒。

迈克尔眯起眼：“这股气息……”

德古拉手指一抖，眼中浮现一缕罕见的忌惮：“他不是御鬼者……他像是鬼本身。”

宫本宗影盯着黎州，许久后缓缓将断刃插入鞘中：“他斩过鬼，也写过鬼。”

黎州没有说话。

他只是坐下，看了一眼那面血色的舆图。

“东京……已经完全失控。”

“第一道门已确认彻底打开。”

“门后，站着鬼将军。”

他说这话时，没人敢出声。

因为就在他说“鬼将军”三个字时，整个会议室中所有温度同时下降了五度，仿佛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从语言中钻出来窥探人类的心脏。

“这是四个执棋使者之一。”

“如果连他都挡不住。”

“那守护者联盟，只剩骨灰。”

片刻后，来自樱花国的使者低声道：“门无法封，我们想看看……你们打算如何试探。”

顾寒撑开伞，冷笑了一声：“怎么，想拿别人当试刀石？”

“不是别人。”黎州站起身，声音平静，“我自己去。”

他看着众人，声音不大，却压住了全场所有鬼气的波动。

“我要带人亲自去东京。”

“我想看看，那个曾经由我设下封印的门……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
“这不需要你们决定。”他看向“松鹤”，声音更低，“这是我的命令。”

“我带队。”

【黎州，正式向联盟提出第一支行动队组建请求。】

【行动目标：东京。任务名称：‘探门行动’。】

议案刚一提出，全体成员一片哗然，苏夏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站了出来，鬼纹缠绕的手臂稳稳落在他的身侧：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
悟能双手合十，袈裟边缘微微发光：“贫僧也愿前往。”

顾寒撑着伞笑了笑：“早知道你这家伙要扛事，我就先把伞撑大一点。”

秦书音没出声，只是默默从包中取出那柄泛着灰音波纹的古琴，静静跟在队尾。

“你们疯了吗？”有联盟代表高声阻止，“你们这不是去侦察，是自杀！”

黎州没理他，只对“松鹤”低声道：“我要一人。”

“谁？”松鹤问。

“涂山玉。”他说出这个名字时，整个联盟内部资料库瞬间发出一串火花般的数据反应。

【涂山玉：编号W-013，千年狐妖，原籍神州西南边陲，隶属旧狐族。】

【评定等级：危险级B，魅类+灵通型复合鬼体，长期自我克制，未主动出手。】

【外貌：极其貌美。】

【历史：民俗志载其有蛊术，专擅‘引鬼’、‘借命’与‘尸化’三术，曾因违禁而被封印入山中三百年。】

苏夏蹙眉：“你确定要她？”

“确定。”黎州淡淡开口，“她能听见门后的东西。”

语气平静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，眼底却有一丝说不清的沉沉。

那是来自过去轮回深处的共鸣，不是猜测，而是确认。

涂山玉最终被联盟特许放出封印，她在华国西南某处古庙中苏醒，身披薄纱、赤足走出，狐瞳微启，眼神却像看破了千年命数。

她未曾多言，只是朝黎州看了一眼，那一眼里的温度冷得像在看老熟人。

“东京，鬼门开了。”她说这句话时，语气就像说天气变凉了一样，平静中带着摄骨的寒意。

【行动队正式成立：代号·第一道门。】

【成员：黎州、苏夏、悟能、顾寒、秦书音、李正国、黎灯、涂山玉。】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