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叫板
更新时间:2025-07-09 14:09:12 字数:2010 作者:斜月海雾

混乱间,一枚石子擦着桑南枝耳畔飞过,直直砸向萧鹤川。

他本能地偏头,额角顿时渗出鲜血。

桑南枝的心猛地揪起,冲口而出:“别伤他!”

这话让全场瞬间安静,萧鹤川转头看她,眼底翻涌的暴戾竟渐渐平息。​

“都听好了!”

他扯开染血的领口,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,“三年前漕帮劫粮,我带队追了七天七夜,浑身被砍了十七刀!”

人群不自觉后退半步,他的声音愈发低沉,“诏狱抓人,凭的是证据!”

“锦绣阁密谋作乱,伪造宫绸,你们的亲人,就是帮凶!”​

死寂中,不知谁小声问。

“有证据?”

萧鹤川冷笑,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账本,纸页边缘还沾着褐色血迹:“这是绸缎庄纵火案的账册,每匹有问题的绸缎,都记着绣房绣娘的花押。”

他猛地甩向人群,账本散开,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迹,“龚娘子的银簪,可还别在她女儿头上?”​

人群骚动起来,几个妇人面面相觑,脸色煞白。

桑南枝盯着地上的账本,突然想起龚姓绣娘发间那支总在阳光下晃眼的银簪 —— 

每次刁难时,簪子都会有意无意划过她的脖颈。

冷汗顺着脊梁滑下,她这才惊觉,那些看似嫉妒的恶意,早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。​

“大人!”

管事娘子突然冲出人群,裙摆沾满尘土,“掌柜的早被他们要挟!”

“每月都有人往绣房送带血的信,说敢声张就灭门!”

她扯开衣袖,露出布满鞭痕的胳膊,“我们都是被逼的啊!”​

萧鹤川的脸色愈发阴沉,突然抓住桑南枝的手腕,将她拽到身后。

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数十名禁军举着 “东厂” 的黄旗疾驰而来。

“百户大人好大的威风,抓人也不知会一声?”

为首的公公尖着嗓子笑道,“倒是这小娘子生得标致,难道百户大人……”​

“放肆!”

萧鹤川的绣春刀瞬间出鞘,刀刃抵住公公咽喉,“她是北镇抚司的人证!”

公公的喉结在刀锋下滚动,突然怪笑:“好,好个北镇抚司!咱们走着瞧。”

说罢一甩袖,带着禁军扬尘而去。​

“先回去,这些人我来处理。”

夜风裹着血腥气灌进医馆,桑南枝看着萧鹤川小心为她包扎小腿的伤口,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。

“萧大哥,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
她轻声问,“明明只要我忍一下,这些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。”

萧鹤川包扎的动作猛地顿住,染血的布条垂在桑南枝小腿上,像一道未愈的伤口。

他喉结动了动,却没抬头,只将药粉轻轻按在她擦伤处。

“若忍有用,北镇抚司的诏狱早该积灰了。”​

桑南枝望着他低垂的眉眼,烛光在他额角的伤口上明明灭灭,映得那道新伤狰狞如蜈蚣。

她突然想起账本上干涸的血迹,声音发颤:“那本账册…… 是你用命换来的?”​

绣春刀鞘撞在木凳上发出闷响,萧鹤川这才抬起头,飞鱼服的蟒纹在烛光里泛着冷光。

“漕帮余孽勾结内官,绸缎庄的火是幌子,真正的赃物藏在 ——”

他猛地收口,攥紧她的肩膀,“记住,别管听到什么,明日去了镇抚司什么都别说。”​

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,两人同时噤声。

萧鹤川将桑南枝护在身后,绣春刀已出鞘三寸。

月光透过窗棂,照见檐角蹲着的黑影,玄色劲装与东厂的黄旗在夜色中交错。​

“萧大人好雅兴。”

尖锐的嗓音刺破寂静,黑影翻身落地,竟是白天的公公。

他指尖晃着张空白的纸页,在风中抖出冷笑,“听说这位桑姑娘,不过是个街头卖饼的?”​

桑南枝感觉萧鹤川的手臂骤然收紧,蟒纹飞鱼服下的肌肉绷成铁线。

公公踱步上前,空无一物的纸页却比利刃更让人心惊:“可有些东西,沾上了就是死罪——

“比如和不该牵扯的人,走得太近。”​

“这件事,和她无关。”

萧鹤川的刀刃抵住对方咽喉,却在触及对方袖中硬物时瞳孔骤缩——

那分明是东厂特制的袖箭……

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

“萧百户,不就是一个姑娘嘛,真不至于……”

纵然被萧鹤川拿刀抵住喉咙,公公脸上笑容依旧不减,“这姑娘说到底就是个微末之人,犯不着因为这事儿把自己的前程搭上。”

“这么着,只要您愿意将账本给我,那今儿这事儿就算了了。”

“若是不成……那下官就不知道明儿个镇抚司里那些姑娘,嘴里会咬出什么人来……”

桑南枝突然挣开萧鹤川,捡起地上的药碗狠狠砸向烛台。

屋内顿时陷入黑暗。

瓷片碎裂声中,她摸到萧鹤川腰间的绣春刀,反手架在自己脖颈上:“萧大哥,带账本回北镇抚司。”​

黑暗里传来公公的怪笑:“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璧人!可惜 ——”

话音未落,窗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,火把照亮整个院子。

萧鹤川趁机揽住桑南枝翻滚落地,绣春刀劈开袭来的袖箭,火星溅在她发间。​

“北镇抚司办案,闲杂人等退下!”

熟悉的吼声穿透夜色,大牛带着一队缇骑破门而入,飞鱼服上的蟒纹在火光中张牙舞爪。

公公脸色骤变,却仍梗着脖子:“萧鹤川,你包庇平民,就不怕 ——”​

“先把人给我拿了!”

萧鹤川的绣春刀指向对方,额角的血滴在桑南枝肩头。

“放心。”

他转头看她,“只要你与此事没有牵扯,我保你平安无事!”​

桑南枝望着他染血的衣襟,想起往日里他翻墙护她的模样。

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屋子,她却觉得心口发烫,轻声道:“萧大哥,我信你。”

公公被按倒在地,仍梗着脖子尖笑:“萧鹤川!”

“咱家可是从乾清宫当值出来的!”

“今夜不归,明日东厂的缇骑就能踏平你这北镇抚司!”

他腕间的鎏金护甲刮擦着青砖,在寂静的院子里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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