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跟着她快步向楼上去，进到电梯后，她皱着眉继续道，“但是，我觉得有点不对劲，这次他们的攻势，看起来挺猛，各处点火，可仔细一捋，又觉得……有点儿虚，雷声大，雨点小。很多布置显得很仓促，甚至有点……送死的意思，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，就对我们展开入侵。”

我还没开口，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外公出声了，“很简单，因为他们就是在送死。”

李若寒愣了下，似乎才发现我外公。

我顺势介绍道：“寒姨，这就是我外公。”

李若寒微微欠身：“老先生，请您指点。”

外公睁开眼睛，那双眼睛依旧没什么波澜，却让人无法忽视。他没直接回答，而是把他那个随身带的、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。

他从里面先是掏出了几件东西，那是我们从亚马逊那些闯入者手里缴获的造型奇特的仪器，还有一两把折叠起来的怪异武器。

外公把东西推到李若寒跟前。

然后我把那些设备的功效，以及我们是怎么在蜃楼外围碰到那队闯入者，怎么冲突，最后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经过，简单跟李若寒说了一遍。

这时我们也进到一间密闭的办公室内，李若寒拿起一把武器，仔细看着它的结构和材质，又摸了摸那台仪器冰凉的外壳，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。

“这些东西……科技含量很高，而且设计思路非常……先进，听天青的意思，是这些武器很针对国内以气息修行的体系。”

她抬起头，眼神锐利，“如果大规模装备，对我们体系下的修行者，威胁极大。”

外公淡淡摇头，“他们已经大规模列装了，岛国阴阳师那群小丑在前面蹦跶，就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力，真正的刀子，是这些玩意儿，还有用这些玩意儿的人。”

“他们摸清楚了你们的布防重点，反应速度，高手分布，下一次，来的可就不只是几个只会使用纸飞机式神的阴阳师了。”

李若寒是极聪明的人，外公的话点到这里，她立刻就想通了关键。

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，声音沉了下去：“佯攻……试探，用阴阳师做炮灰，测试我们的反应机制和防御弱点。”

她到吸了一口凉气，“等他们觉得时机成熟，再用这些针对性的现代武器和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员，进行精准打击，就像……就像百年前那样，只不过换了个形式。”

我也反应过来了。

我们现在国家的整体国力和武器战力上，已经远超国外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了。

于是那些国外的畜生，就想从其他层面上来搞垮华夏。

比如说，对付那条坚持了百年的规则。

只要这条规则被破坏，在针对国内修行者，到时候国内就会变得到处都是邪祟，还缺乏有效的应对手段。

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已经很吓人了。

我也明白过来什么，“外公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我们国家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，让他们这么惦记？”

外公靠在椅背上，目光看着窗外，“因为咱们这儿，有个‘大玩意儿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找合适的词，“一个人造的规则。它不归哪个具体的神明管，但又得到了这片天地规则的认可，它护着这片土地的气运，也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不敢轻易踏足。”

他转过头，看着我，眼神里有点复杂的东西。

“这东西，是好，也是坏，好的是，它让我们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，能按自己的方式过日子，少了外面那些邪神恶灵的直接侵扰，坏的是，在它的保护下我们变得越来越像一块大肥肉，让谁都想来咬一口，那些外面的势力，从来就没放弃过。”

“从一百多年前开始，这种较量就没停过，只不过以前是枪炮战舰，现在嘛……”

他冷笑一声，指了指那些装备，“花样翻新了，从文化上腐蚀你，让你自己乱起来，暗地里，就搞这种风水玄学层面的入侵，想找到那个‘大玩意儿’的弱点，或者干脆把它毁掉。”

“早几十年，我和老辈儿的家伙们，就跟这帮王八蛋交手过不知道多少次，在边境线上，在没人知道的山沟沟里，斗法、破阵、追杀，折进去不少老伙计。”

“直到后来他们清楚自己没办法跟我们传承已久的体系进行作战，也就不敢再轻易犯边，只是时代总归就不一样了。”

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。

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，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层面，这样的战争一直在持续。

那种愤慨的情绪又涌了上来，不仅仅是愤怒于外敌的贪婪和狠毒，还有一种……说不清的屈辱和责任感。

凭什么我们就要一直被觊觎，被算计？

就因为我们过得好？

就因为我们是好人？

好人凭什么就要被人拿枪指着？

我咬了咬牙，这群国外的畜生真是一点都看不得华夏安稳。

明的不行，就来暗的，经济科技上压制不够，还想从根子上，从风水气运，从文化传承层面来搞破坏。

“他们亡我之心不死啊，”李若寒喃喃道，她立刻拿出一个手机开始下达指令，安排人手对这些缴获的装备进行最优先级别的测试和分析，同时调整全国的监控和布防等级。

“所以，那个‘攻墟计划’……”我想起了那个雇佣兵头领临死前嘶吼的话。

外公的脸色沉了沉。

“估计就是他们这次搞出来的新名堂，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路数，能让那个小头目觉得靠这个就能让我们‘完蛋’，恐怕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。”

“这事儿有我们在，你们就别多想了，先到卫道司的安全屋休息休息。”

李若寒拍了拍我肩膀，“你们需要休息，我们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情报。”

随后，李若寒似乎想起什么，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我。

“哦对了，陈雪打算跟我们统一战线了，但是有件事我得告诉你，那就是……她快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