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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5章 落在哪
更新时间:2025-08-09 00:40:18 字数:2018 作者:不问岁月任风歌

柳闲缓步登坡,衣袍清雪,折扇一点:“不杀他,是让他自己退。”

姜云立于一旁,望着远方烟散云开:“这仗你一兵未动,只动了一座桥。”

“桥是他们走的,断却是我给的。”柳闲收扇轻语,“言卿要再来,就得先想好——这桥,他是能走过去,还是被困一半。”

帐中风入,战图翻起,雪线尽扫,齐军东线退兵百里,言卿再不敢近桥一步。

东风渐暖,雪脊融开,涟水桥后数日,朝中风却起得更快。

宣政殿案前,一封兵部密卷忽然递至。通篇落款是“兵部左司官曲仲延”,文中列举八条调兵瑕疵,直指柳闲前日设阵失策,言“东防本虚,不应赌桥一役”。

“若桥破,东境三镇即沦,太子赌兵之举,未稳。”

卷后并附手写图两幅,一旧、一新,似欲以战图修订之名,反咬战功为过。

章明收信之日,眉头未皱,手却紧了半分。他看完卷末署印,转身递给柳画,语气极淡:“这人出手了。”

“曲仲延,赵怀顺余脉,当年与祝卓然同出一脉,只是此人谨慎得多,从不出头。”柳画翻卷的手指缓缓顿住,“这回,是动了真格。”

柳闲听完,眉心未动,只拿起一枚棋子,轻轻放在东境图案上:“又来算我那场桥仗?”

“他们上次算笔迹,这次换地图。”章明合卷一声,“不过改得太干净,像是真的了。”

柳画目光如刀:“像真的,那就做一份假的。”

她翻出旧档复卷,与章明并肩坐于案前。两人对照五年兵图,逐图翻审。

“这幅图不对。”章明忽指一页,“你看这线,原本通到旧道石桥,他们却改成了山腹直通,实则那年山体早崩,早就断了。”

“此乃断线换图,若不是走过那一带的人,看不出问题。”柳画眼底浮寒,“他这是想让人信——我让军行死道。”

章明叹道:“改图的人,是兵部,但落笔线勾,却是工部尺笔。两司合谋,只为一个调错。”

柳画拂袖收卷,转向沈芙:“这回你来。”

沈芙未言,只轻轻揭下一页炭纸,低头而笑:“我正想试一试这个双卷镜案,也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假图真的改。”

“设局。”柳闲收扇点桌,语气极轻,“我给你朝堂,你给他一场真正的误笔。”

三日后,宣政殿开,百官列立。皇帝柳景牧居殿上,目色冷峻,手中翻着那封“曲仲延密奏”。

“太子于涟水一役,冒险断桥,几令东线不稳。曲卿以旧图核之,言此战失调,是为实否?”帝言未起怒,却带重压。

曲仲延上前,拱手而跪:“臣所据图卷,为兵部正档,调兵线路未明,致兵误东向,险断防线,此为太子之过。”

话落,朝堂一片寂静,连兵部尚书都未吭声,仿佛这一笔罪,已铁板钉钉。

然就在此时,沈芙缓步而入,身着朝服,一手执图,一手执卷,朗声道:

“臣女沈芙,有证佐案,愿呈殿下一观。”

柳景牧眉头一挑:“沈家女,何证可呈?”

沈芙向前半步,将两卷图纸并摆于殿阶之上:“殿下可看,这两张图,左为五年前调防兵图,右为曲仲延所呈正本。两图线轴重合,唯一路段不同——石桥山腹。”

“此处五年前已崩,列为死道。”她指向图中折线,“而曲仲延图中,却仍存旧线,并由此引兵向西,行险之策,反推为太子误调。”

柳景牧面色未动:“此话何证?”

沈芙自袖中取出灰纸一页,淡声道:“工部尺痕识别图纸原墨,我用炭火催形,纸背浮印者,皆为再绘之笔。”

她手中炭镜一照,曲仲延所图下方,渐现一行行重线痕迹,笔墨虽新,却藏于墨底之下。

“此图改绘于一月之前,非旧档。”沈芙朗声道,“且据工部档案,图绘工正为曲仲延表亲——曲安,此人月前曾借调至兵部绘图一旬。”

朝堂震动,群臣相视,竟无人出声。

章明随之而入,展开工部印档:“此人为私调外职,未得兵部同意便擅动调图案底,原图编号为兵乙四五,其新图编号为乙四五一,正藏于曲仲延案后秘格。”

柳景牧声冷如铁:“曲仲延,你欲以伪图,反咬东战之功,是也非也?”

曲仲延面色骤白,口中尚欲辩驳,却被段晨自殿外推门而入,一句冷声:“他案中还有第三图,一月前曾以私笔另绘三镇堤防,意图误导工图评估,借图削功。”

殿中再无异声。

“传旨。”柳景牧目色沉如夜,“曲仲延欺君改图、误导朝议,自今贬至苍南县作吏,再不得还京。”

文案之上,火线炭墨犹未散去,仿佛那道沉沉图线,还悬在朝堂之上,未曾散。

沈芙收卷时,低声对柳画一语:“他们想让太子的战功写成错图,我们就让他们的手,画出证据。”

柳画轻笑:“这世上最锋利的笔,不是用来写,而是用来揭开的。”

傍晚,宫灯初上。柳闲倚于乾东长阶,看着殿前灯火摇晃,手中轻摇折扇,眼神极淡:“他们一笔一线,想改我一场仗?”

姜云站于他身后,淡淡笑道:“他们没改成仗,倒被你打了一场笔仗。”

“下一次,”柳闲低声,“他们若还想动笔,就该先问——这一页,到底有没有写错。”

风过宫墙,灰墨未干,天光微落,兵权渐定。这一战,不在边关,却在笔下,一笔一画——都写进了朝局心上。

然而笔落未止,锋芒转锋未缓,另一股更隐秘的锋线,已悄然穿过北境边墙,落进了朝中。

夜已深,乾东正阁的烛火摇曳如豆,段晨快步推门而入,一身夜衣未解,神情比夜色更沉:“殿下,金函截下了。”

柳闲抬眸,手中扇未动,只一句:“落在哪?”

“陇右道,晋谷口驿。”段晨将封函置于桌案,一面压印红漆未干,“是走斜线的传驿路,已非齐国内信,是送往梁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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