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仔细一看，确实发现那些扭曲的人形中，有几个轮廓看起来异常熟悉。其中一个佝偻着背，手里拿着一根木杖，不正是刚才那个老人的形象吗？

“妈的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李正国心里发毛，“难道进来的人都会被刻在墙上？”

涂山玉走到一面墙前，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那些符文：“不是被刻上去的，而是被吸收了。这座塔会吸收进入者的一部分本质，将其永远困在墙壁之中。”

“那我们赶紧走！”顾寒急道，“在被吸收之前赶紧找到逆天珠离开！”

“没那么简单。”涂山玉摇摇头，“从我们踏进来的那一刻起，吸收就已经开始了。只是过程很缓慢，按照现在的速度，我们大概有两个时辰的时间。”

两个时辰，也就是四个小时。听起来不短，但在这种诡异的地方，谁知道会遇到什么？

“先找楼梯。”黎州当机立断，“逆天珠在塔顶，我们必须往上走。”

众人开始在一层寻找通往上层的通道。塔内的空间结构非常奇怪，明明看起来是圆形的，但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方形的房间，再走几步又变成了不规则的多边形。空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固定的形态。

“找到了！”悟能在一个角落发现了楼梯。

那是一道螺旋向上的石阶，每一级台阶的高度都不一样，有的只有几厘米，有的却有半米高，而且宽度也在不断变化，窄的地方只能侧身通过，宽的地方却能并排走三个人。

“这楼梯设计得也太反人类了。”陆千秋吐槽道。

“恐怕不是设计的问题。”涂山玉眯起眼睛，“这种不规则的结构，更像是空间本身在扭曲。大家小心，上楼的时候不要回头，也不要停下来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李正国问道。

“因为在扭曲的空间里，'上'和'下'的概念会混淆。如果你回头或者停下，可能会发现自己其实在往下走，永远也到不了塔顶。”

听了这话，众人都感到背后发凉。这种违反常理的现象，比直接的危险更让人恐惧。

黎州背着陆千秋率先踏上楼梯，其他人紧随其后。刚走了几步，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来了——明明是在往上爬，但身体却有种下坠的感觉，就像坐过山车时的失重感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
“别看脚下。”涂山玉提醒道，“闭上眼睛，凭感觉走。在这里，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。”

众人照做，闭上眼睛摸索着前进。奇怪的是，闭上眼睛之后，那种失重感反而减轻了不少，脚步也变得稳定起来。

但新的问题又来了。在黑暗中，各种诡异的声音开始在耳边响起。有哭泣声，有惨叫声，还有某种粘稠的咀嚼声，听得人汗毛直立。

“那些声音是什么？”秦书音的声音在颤抖。

“别管它们。”涂山玉的声音依然平稳，“都是幻听，是这座塔在干扰我们的感知。记住，无论听到什么，都不要睁开眼睛。”

就在这时，黎灯突然尖叫起来：“有东西抓我的脚！”

“冷静！”黎州一把抓住黎灯，“那是幻觉，不要被影响。”

但黎灯的恐慌是有道理的。虽然大家都闭着眼睛，但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楼梯上蠕动，湿滑的触感不时擦过脚踝，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
“阿弥陀佛，般若波罗蜜。”悟能开始念经，佛光从他的袈裟上散发出来，暂时驱散了一些邪气。

不知道爬了多久，可能是几分钟，也可能是几个小时，终于，涂山玉说道：“可以睁眼了，我们到二层了。”

众人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。这里的光线比一层要亮一些，但光源却很诡异——不是来自任何灯具，而是墙壁本身在发光，散发着幽幽的绿色荧光。

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李正国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

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，台上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。有些看起来像是法器，有些像是祭祀用品，还有一些根本说不出是什么东西。

“这应该是祭坛。”涂山玉走近石台观察，“看这些痕迹，这里曾经举行过大规模的祭祀活动。”

“祭祀什么？”苏夏问道。

涂山玉指着石台中央的一个凹槽：“如果我没猜错，这里原本放着的应该就是逆天珠。但现在它被移到了塔顶，说明有人不想让它轻易被拿走。”

“等等，你们看那边。”顾寒指向大厅的另一端。

那里有一面巨大的墙壁，上面刻着一幅壁画。画面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——无数的人跪在地上，向着天空中的某个存在膜拜。那个存在被画成一团混沌的黑暗，其中有无数只眼睛在窥视着下方的人群。

“这画的是什么？”陆千秋从黎州背上下来，虚弱地靠在墙边。

“邪神。”黎州脱口而出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答案，“这幅画描绘的是邪神降临的场景。”

涂山玉深深地看了黎州一眼：“没错，这就是邪神。而那些膜拜的人，最后都成了邪神的食物。”

“食物？”李正国皱眉。

“邪神不属于这个世界，它需要大量的生命能量才能在这里立足。所以每次降临，都会吞噬无数生命。”涂山玉解释道，“这也是为什么必须阻止鬼门开启的原因。”

就在众人研究壁画的时候，黎灯又拉住了黎州的衣服：“哥哥，这里有人。”

“什么？”众人立刻警觉起来。

“不是活人。”黎灯的脸色苍白，“是死了很久的人，但他们还在这里，一直在这里。”

话音刚落，大厅中突然起了一阵阴风。那些摆在石台上的物品开始颤动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。紧接着，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墙壁中走了出来。

那是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老者，面容枯槁，眼神空洞。他直直地看着众人，嘴巴一张一合，似乎在说着什么，但没有声音传出。

“是残魂。”涂山玉说道，“被困在这里太久，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。”

可是很快，更多的身影开始出现。他们从墙壁中，从地板下，从天花板上，源源不断地涌出。男女老少都有，穿着各个时代的服饰，唯一的共同点是那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动作。

“这么多？”悟能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得有多少人死在这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