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
萧鹤川走到她身边，“查到一些线索，赵管事可能想跑。”​

桑南枝心里一紧：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​

“放心，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。”

萧鹤川说道，“明天一早，我们就去会会他。”​

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你也累了一天了，早点休息吧，明天还有硬仗要打。”​

桑南枝点了点头，躺在床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她知道，明天将是决定一切的一天。​

第二天一早，萧鹤川就带着人手来到了赵管事在城外的宅子。宅子大门紧闭，看起来像是没人。​

萧鹤川使了个眼色，几个卫兵上前踹开了大门。​

院子里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只鸡在悠闲地踱步。​

“搜！” 萧鹤川一声令下，卫兵们立刻四散开来，仔细搜查起来。​

桑南枝跟在萧鹤川身后，心里有些紧张。她不知道，这里会不会有他们想要的证据。​

忽然，一个卫兵喊道：“大人，这里有个地窖！”​

萧鹤川和桑南枝连忙走过去，只见地窖门口盖着一块木板，上面还落着些灰尘。​

卫兵掀开木板，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。​

萧鹤川点燃火把，率先走了下去。

地窖不大，里面堆满了杂物，在角落里，他们发现了一个暗格。​

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盒子，打开一看，里面竟是一些与外臣勾结的书信，还有一本账册，上面记录着景王多年来的贪腐行径。​

桑南枝看着这些证据，激动得浑身发抖：“找到了，我们找到证据了！”​

萧鹤川却皱起了眉头，事情太顺利了，反而有些不对劲。​
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厮杀声。​

“不好，我们中计了！”

萧鹤川脸色一变，“走！”​

他们刚跑出地窖，就被一群蒙面人围了起来。

蒙面人个个身手矫健，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，眼神凶狠。​

萧鹤川将桑南枝护在身后，拔出绣春刀：“你们是什么人？”​

一个蒙面人冷笑一声：“取你性命的人！”​

说完，蒙面人就冲了上来。

萧鹤川奋勇抵抗，与蒙面人厮杀在一起。​

桑南枝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吓得魂飞魄散。

她想帮忙，却什么也做不了。​

刀锋相撞的脆响刺破晨雾，萧鹤川的绣春刀在朝阳下划出冷冽的弧光，蒙面人的黑衣被劈开一道裂口，露出里面藏着的玄色锦缎 —— 那是景王府侍卫的制式。​

“景王府的制式？果然是景王的人。”

萧鹤川一脚踹开身前的刺客，回头对桑南枝低吼，“去地窖！把证据藏好！”​

桑南枝刚要转身，就见两个蒙面人绕过厮杀的人群扑来，手里的短刀闪着淬毒的蓝光。

她下意识抓起墙角的扁担，却被对方一脚踹中膝盖，踉跄着跪倒在地。​

“抓住这丫头！”

刺客狞笑着伸手来抓，手腕却被突然飞来的砖块砸中。​

是北镇抚司的卫兵！

他胳膊上还淌着血，却死死抱住刺客的腿：“桑御厨快走！”​

桑南枝含泪抓起地上的木盒，踉跄着冲回地窖。

刚把暗格掩好，就听见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，夹杂着卫兵最后的嘶吼。她捂住嘴不敢出声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​

地窖外的厮杀声渐渐稀疏。

萧鹤川的喘息声越来越近，伴随着铁器拖过地面的刺耳声响。

桑南枝刚要掀开木板，就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：“萧百户倒是忠心，可惜啊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。”​

是赵管事！​

“证据呢？”

萧鹤川的声音带着血沫，“藏哪了？”​

“死到临头还嘴硬。”

赵管事轻笑，“你以为那盒子里的真是证据？不过是引你上钩的幌子。”​

桑南枝的心猛地一沉。​

“真正的账册，早就送到陛下案头了。” 赵管事的脚步声在头顶徘徊，“哦不对，是‘萧百户深夜劫狱，盗取景王罪证’的账册。”​

萧鹤川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，紧接着是兵刃相撞的锐响。

桑南枝再也按捺不住，猛地掀开木板，正看见赵管事举着匕首刺向萧鹤川的后心。

他的左臂已经被砍伤，正单膝跪地勉力支撑。​

“小心！”

她抓起地上的火把掷过去，火星溅在赵管事的衣摆上，瞬间燃起小火。​

趁着对方扑火的间隙，萧鹤川翻身砍断他的手腕。

匕首落地的瞬间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，是北镇抚司的援军！​

赵管事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，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，狠狠砸向地窖入口：“既然带不走，就一起烧了！”​

是火油！​

桑南枝眼睁睁看着火星引燃油布，火焰顺着木柴迅速蔓延。

萧鹤川拖着伤臂扑过来，将她推出地窖：“快走！别管我！”​

“要走一起走！”

桑南枝死死拽住他的衣袖，火舌已经舔到了他的披风。​

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，萧鹤川忽然发力将她推出地窖，用身体挡住入口：“记住，去坤宁宫找贤妃！把这个交给她！”​

一块温热的东西塞进桑南枝手里，是那块刻着北镇抚司印记的腰牌。​

“萧大哥！”​

她被卫兵强行拖离火场时，回头看见地窖的木板已经被烈焰吞噬，萧鹤川的玄色披风在火光中猎猎作响。

桑南枝攥着带血的腰牌，任由卫兵将自己扶上战马。

风从耳边呼啸而过，她忽然想起昨夜萧鹤川给她裹披风时说的话：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​

眼泪终于决堤，混着脸上的烟尘滚落。​

她不能怕。​

因为他用命护住的证据，还在等着她送出去。​

远处的朝阳已经升起，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。

桑南枝抹掉眼泪，对着马夫喊道：“去坤宁宫！快！”

马蹄踏过青石板路，发出急促的声响。桑南枝紧紧攥着那块带血的腰牌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风灌进她的领口，带着寒意，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与恐惧。​

她一遍遍回想地窖外的火光，萧鹤川那被烈焰吞噬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。

“萧大哥，你一定要平安无事。”

她在心里默默祈祷，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